“……”
在场诸将都是江淮子弟,往昔也都是好勇斗狠之辈,在与李子通等抢地盘时,个个悍不惧死,每逢军议,那都是人人抢着要打先锋,可这会儿遇到了声名远扬的华军么,却全都成了缩头乌龟,任凭王雄诞的目光如何炯然逼视,愣是无人愿站出来开头炮,一时间偌大的正堂上竟是就此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怎么,都怕了么?嘿,王某也怕啊,华朝兵锋所向,从无敌手,十五万大军浩荡而来,兵精粮足,是我军之近三倍,这仗是不好打,可尔等想过没有,若是我等打败了,该如何去见王上,又置我大楚之百姓于何地,嗯?”
王雄诞静静地等了片刻,见诸将们全都不肯在此际出头,眼神立马便凌厉了起来,但却并未就此飙,而是自嘲地一笑,以调侃的语调开了头,却以冷厉的喝问为结尾,当即便令诸将们全都不由自主地将腰板猛然挺直了起来。
“小将军(杜伏威收了三十义子,个中最出色者有二——阚陵、王雄诞,前者号称大将军,后者则号小将军),您就下令罢,某这百八十斤便搁在这儿了,任凭小将军使唤!”
“对,不就是战么,我等又不是没打过仗,怕他的毬毛的!”
“打,我大楚又其实好欺负的,奶奶个熊的,是死是活鸟朝上!”
……
杜伏威自经略江淮以来,待下宽厚,且军纪严格,从不扰民,不仅如此,还颁布了贪官必杀之命令,时常开仓赈济灾民,于江淮军中素具威望,这会儿一听王雄诞抬出了杜伏威,众将士们可就都稳不住神了,乱纷纷地便表态了起来。
“好,那就打!嘿,兵法有云曰:骄兵必败,此正理也,徐世勣此番领兵纵横数千里,所到处皆闻风而降,其军心必已懈怠,兵虽众,却不足恃,我军兵虽少,却是在家作战,地利人和皆在我,此保家卫国之举也,将士岂能不用命,若再以奇谋算之,大胜不难!”
众将们虽是高呼表态,看似威武雄壮,可喊声里明显都透着虚意,毕竟华军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从齐郡军时代起,便已威震天下,尤其是张君武重振齐郡军以来,还真就从来没败过,要跟这等强军较量,就没谁不憷的,对此,王雄诞显然是心知肚明得很,正因为此,他并未急着下达作战命令,而是先行简略地分析了下敌我之优劣势所在。
“小将军说得对,此战我军必胜无疑,末将愿请命为先锋!”
“小将军,末将也愿为先锋!”
“小将军,末将所部久驻滁州,熟知地形,自该由末将为先锋!”
……
众将们略一细想,还真就觉得此战己方未必没有胜算,一时间可就真都来了精神,士气大振之下,呼啦啦便都站出来求战了。
“莫急,且听本将说,贼军势大,我军正面与战,必不利,当须得设法先吃掉其一部,狠挫其士气,而后再行设谋诱敌深入,如此,方可确保此战之大胜,某有一策,当得……尔等可都听清楚了么?”
这一见士气已然可用,王雄诞也自没再迟疑,笑着一压手,止住了众将们的瞎嚷嚷,自信满满地便将所谋之策道了出来,当即便令众将们全都听得眼珠子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