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兄客气了,不知您如此大动干戈犯我疆域,究竟是何道理?”
张君武实在是没闲心跟窦建德胡乱扯淡,之所以没立马冲上去给窦建德来上一枪,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倒不是顾忌啥礼仪体面之类的玄虚,而是考虑到就算当场干掉了窦建德,也不可能就这么剿灭了大夏国,反倒会令局势走向变得不可控,再有一个便是彼此间的距离稍稍远了些,张君武也没把握一击便能取了窦建德的性命,这才会耐着性子跟其玩先礼后兵的把戏,而今见其扯来扯去都是些无甚营养的废话,张君武可就不想再这么持续下去了,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即转入了正题。
“老弟误会了,窦某听闻老弟与王世充间颇有摩擦,以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心甚忧之,特前来调停,若是老弟肯就此罢手,算窦某欠老弟一个人情可好?”
窦建德明显就是个理想主义者,这都已是两军对垒了,还要玩上一把争取大义的把戏,竟是大刺刺地以仲裁者的身份自居,口口声声地要调停华郑之战。
“人情?哈哈……”
一听窦建德这般说法,张君武实在是憋不住了,情不自禁地便暴笑了起来,直笑得窦建德老脸挂不住地泛出了层青灰之色。
“老弟何故如此,莫非窦某说的有何不对么?”
窦建德素来好面子,故而才会耍甚阵前叙话的把戏,而今被张君武这个后辈当众嗤笑,心下里的羞恼也就可想而知了的,冷声喝问的语调里满满皆是凶戾之肃杀。
“嘿,好一个为民请命,尔等这帮插标卖之徒祸乱天下,屠戮苍生,奴颜婢膝屈身突厥,也敢在朕面前提甚天意民心,实马不知脸长,朕早晚剿灭尔等,枭以谢天下!”
窦建德既是要将脸凑过来挨打,张君武自是不会跟其客气,毫不容情地便训斥了其一通,当即便令窦建德气得个浑身哆嗦不已。
“好你个张家小儿,竟敢辱骂朕,好,很好,你我便战阵见个高下,告辞!”
窦建德大怒之下,真想冲上去跟张君武搏命,问题是他又没那个胆气,也就只能是狠狠地丢下了句场面话,一拧马,匆匆便赶回了本阵。
“呵。”
见得窦建德盛怒而去,张君武也没试图出手攻击,仅仅只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也自策马回到了中军处。
“张家小儿猖獗无礼,气煞朕也,哪位爱卿敢为朕一战?”
窦建德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本阵之后,并未下令动攻击,而是嚷嚷着要手下大将出阵耍上一把单挑的把戏。
“末将愿往!”
燕赵之地素来不缺勇将,这不,窦建德话音方才刚落,一名偏将便已高声应了诺,策马便冲出了中军,耀武扬威地杀到了两军阵前,扬声高呼道:“沧州赵明彭在此,何人敢来一战?”
“陛下……”
罗士信自出征以来一直被张君武摁在羽林军中,始终没能捞到仗打,这一见对面有人出阵邀战,登时便来了精神,紧着纵马来到张君武的身旁,张口便要请命出击,却不曾想他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呢,前军阵中便已杀出了一骑,赫然是尉迟恭见猎心喜地抢先了一步。
“混蛋,奶奶个熊的,这该死的黑厮竟敢偷吃,罗某跟他没完!”
听得响动不对,罗士信顾不得请命了,赶忙回头一看,见尉迟恭都已快冲到场心处了,这时候再请命也已是枉然,心下里不由地便是一阵火大,忍不住便骂了起来。
“士信莫急,第一阵且由敬德去好了,待会若再有出阵者,就由卿出马也罢。”
见得罗士信暴跳若此,张君武不禁为之莞尔,奈何尉迟恭都已抢了先手,这会儿终归不好走马换将,张君武也只能是笑呵呵地安抚了罗士信一句道。
“诺!”
没能抢到头阵,罗士信固然不爽得很,奈何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是无奈地应了一声,便即悻悻然地退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