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啊……”
金甲大将一冲进了城中,手中的长马槊便已猛然提起,正准备大杀四方之际,座下的战马却猛然勾到了绊马索上,顿时便令其整个人飞了出去,不止是他,后头疯狂冲来的亲卫们也都被连带着翻滚了一地。
“拉起吊桥,给我杀!”
没等那名金甲大将从眩晕与剧疼中回过神来,就听头顶已然传来了陈明振一声冷厉的断喝,紧接着便又数百名华军步兵手持横刀从两侧疯狂杀上,可怜金甲大将一群人等正自摔趴在了一起,根本没多少抵抗之力,尽管个别勇者拼死挣扎,也没能支撑多久便全都成了华军步兵们的刀下游魂!
“快,加速,给我冲进城去!”
就在陈明振下令的同时,狂飙突进的追兵终于冲过了便桥,当先一骑赫然正是孟海公,但见其一边纵马狂奔着,一边舞动着手中的独脚铜人,气势如虹般地直扑敞开着的城门。
“咯吱吱……”
孟海公倒是冲得很快,可惜明显还是慢了一步,就在他距离护城河还有五十步不到之距时,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中,沉重的吊桥竟已被华军将士用绞索收了起来。
“混蛋,止步,全军止步!”
这一见吊桥已被收起,孟海公当即便被气得个七窍生烟,可也没去细想根由,只以为定是假冒张君武的那名大夏军偏将露出了马脚,方才会有此结果,问题是就算再气恼,到了此时,他也自没了奈何,只能是恼火万分地喝令手下将士停下了冲锋的脚步。
“放箭!”
孟海公的命令倒是下得很是及时,可惜先前大夏军冲得实在太猛了些,而今要想停步,又岂有那么容易,大乱之下,众骑兵因着惯性之故,还是不免离城墙太近了些,似这等痛打落水狗的良机,以陈明振之老辣性子,又怎肯放过!
“嗖、嗖、嗖……”
城头上的华军早就做好了准备,值此陈明振有令之下,当即便纷纷松开了扣在弦上的手指,刹那间,箭啸声大作中,千余支雕羽箭有若倾盆大雨般便向乱作一团的大夏骑军劈头盖脸地罩了过去,登时便激起了一阵凄厉的惨嚎之声。
“撤,快撤!”
见得事已不可为,孟海公自是不愿在城下平白挨打,也自顾不得那些滚到在地哀嚎不已的伤兵,一拧马,领着手下将士掉头便往汜水河边撤了去。
“呜,呜呜,呜呜……”
俗话说得好,来得容易回去难,这不,就在孟海公满心沮丧地率部刚从便桥处撤过汜水河不多久,一阵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在其军左侧暴响了起来,还没等孟海公从惊诧状态里回过神来,就听马蹄声隆隆暴响中,一彪骑军突然点燃了火把,有若潮水般从里许开外的暗夜中杀了出来,为一员大将赫然正是张士贵!
“全军突击,杀啊!”
张士贵所部兵马虽不多,就只有五千之数而已,可却全都是骑军,这一冲将起来,声势可谓是浩大已极。
“所有骑军听令:跟我来,杀上去,挡住贼子!”
孟海公到底是纵横山东多年的积年老贼,纵使是骤然遇袭,也不曾慌了手脚,不单不赶紧逃走,反倒是率手下近三千骑兵转向北方,拼死起了反冲锋,不为别的,只因孟海公很清楚己方兵力虽多达近三万之数,奈何基本上都是步兵,在这等暗夜遇袭之下,若不能挡住华军骑军的第一轮狂冲,那就只有全军溃散这么个下场,而这,却是孟海公断然不肯接受之结果,在这等生死危机之关头,孟海公竟是彻底豁出去了。
“狗贼,找死!”
孟海公为人虽是极其残暴,可一身武艺却是相当之强横,手中一柄独脚铜人耍将开来,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竟在瞬息间便连续砸死了数名迎面冲来的华军骑兵,这等情形一出,当即便将张士贵给惹火了,但见张士贵脚下重重地一点马腹,猛然便从冲锋队形里杀了出来,厉声咆哮着便向孟海公冲了过去。
“吼!”
尽管看不清对面冲来之人的面目,可借助着两军将士手中的火把之亮光,孟海公却是能清楚地瞧见张士贵身上所穿的乃是金甲,无疑便是这支华军骑军中的统军大将,当即便起了擒贼先擒王之心思,不单不避,反倒是一个打马加速,如飞般地迎上了前去,双臂一抡,手中的独脚铜人便以泰山压顶之势劈头盖脸地向张士贵砸了过去。
“铛、铛、铛……”
独脚铜人乃是重兵器中最难练的一种,不单须得力大,还须得有高超的技巧,但凡能使用这等武器之人,皆非等闲之辈可比,对此,张士贵显然心中有数得很,并不敢去硬接孟海公的砸击,而是在电光火石间连出了五枪,以巧劲点在了独角铜人的侧面,但听一阵密集的撞击声过后,孟海公手中的铜人登时便歪到一旁去了,一见及此,张士贵自是不会错过这等趁虚而入之良机,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双臂猛然一收再一送,已是一枪快逾闪电般地刺向了孟海公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