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休狂,看高某杀你!”
就在尉迟恭刚杀穿大夏军骑阵之际,却听一声如雷般的怒吼响起中,奉窦建德之命前来增援的高士兴已率三千铁骑赶到了战场。
“找死!”
尉迟恭先前被四将连连攻杀得憋屈无比,尽管已大杀了一通,可心中的闷气却依旧未消,这一见高士兴如此狂妄地单骑冲来,尉迟恭登时便怒了,脚下一点马腹,跃马横枪地便迎上了前去,一声咆哮之下,手中的长马槊已猛然暴刺了出去。
“铛!”
高士兴乃是河北名将,一向自认勇武,这一见尉迟恭狂冲而来,也自毫不示弱,同样大吼了一声,一枪有若奔雷般地便挥击了出去,狠狠地与尉迟恭对碰了一记,只听一声巨响过后,二将几乎同时身形一仰,座下原本高速奔驰的战马也自因吃力过巨而缓了下来。
“好贼子,再来!”
尉迟恭显然有些意外高士兴竟然能接得下自己的全力一枪,不禁便有些个见猎心喜了,也不急着纵马离开,而是大吼了一声,不管不顾地又是一枪攻杀了出去。
“狗贼,来就来!”
高士兴号称大夏第一勇将,可实际上么,无论是力量还是武艺,其实都比苏定方要差了一线,之所以能有此名气,不过是因运气远比苏定方好罢了,较之尉迟恭么,那就更是差了半筹,先前那一枪看似跟尉迟恭平分秋色,实际上他的手腕其实已被震得木了,只是这当口上,也自容不得他有所退缩,待得见尉迟恭出枪攻杀而来,高士兴也只能是紧着打叠起精神,运转手中的长马槊,跟尉迟恭狠斗在了一起。
“高将军休慌,张某来也!”
正所谓棋差一招缩手缩脚,四十招大战下来,高士兴便已渐渐落入了下风,在尉迟恭的狂猛攻杀下,只能左支右拙地勉力支撑着,再难有先前跟尉迟恭招招抢攻之气概,眼瞅着败局难逃之际,却听一声大吼中,张青特已快马杀到,与高士兴联手夹攻尉迟恭,竟是就此扳回了局面,可要想拿下尉迟恭,也自没那等可能,三名大将就这么走马灯似地战成了一团,与此同时,华军骑军也跟大夏骑军缠斗在了一起,同样是杀得个天昏地暗……
“报,禀陛下,我军左翼连番攻击不利,兵力已不敷使用,宋将军特着小的前来求援。”
相较于张士贵的先制人以及尉迟恭的狂猛突袭,程咬金所负责的右翼又是另一种打法,他并未着令手下将士起冲锋,而是充分挥华军装备强的优势,以弩车、投石机、弓箭手、盾刀阵组成了四道防线,甚至连飞火雷都用上了,敌军离得远便用弩车、中型投石机狂砸,冲近了便用弓箭以及重型投石机的飞火雷招呼,不断地削弱狂冲上来的大夏军之有生力量,最后再以盾刀阵上前拼力死守,硬生生地挡住了大夏军宋梁克所部的连续狂攻,尽管己方盾刀手的损失其实并不算小,可拼掉的敌军却更多出了几倍,硬是打得宋梁克半点脾气全无,不得不紧着派人前去中军处求援。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自开战到如今,对面华军的中军始终不曾动弹过,而窦建德的中军却已先后向右、中两处战场派去了两拨步、骑援兵,以稳住己方之局面,而今一听左翼也来索要援兵,窦建德的心火登时便大气了,没口子地便大骂了起来。
“陛下息怒,窃以为战至此时,我军难,贼军同样也自不易,与其伤敌十指,不若断敌一指,且将兵力集中于一路,逼敌中军出援,如此,我军方可寻机起总攻,此为仗势欺人之策也,还请陛下圣裁。”
这一见窦建德明显失去了平常心,凌敬可就不敢再保持缄默,赶忙策马上前一步,紧着进谏了一句道。
“嗯……依卿看来,当先攻那一路为宜?”
窦建德到底不是平庸之辈,被凌敬这么一提醒,立马便冷静了下来,眉头微皱地扫了眼混乱一片的战场,一时间还真就难以下个决断,此无他,概因此际三处战场皆混沌不明,饶是大夏军兵力占优,却都迟迟不能打开局面,不禁如此,随着战事的推移,大夏军在训练水平上的差距亦自愈凸显了出来,窦建德也算不明白到底须得在哪一处投入多少兵力方能打破僵局。
“当以右翼为主攻,如此,敌所派出的援兵难以及时回援中军,便于我军快速突破正面战场,给其致命一击!”
凌敬虽是文职,可却颇通军略,无论是战略眼光还是战术能力,其实远比那些夏军武将们强出不少,只是因着不通武艺,难以上阵杀敌罢了,然则论起战场敏感性来,却绝对属第一流之人物。
“唔……”
饶是凌敬都已将道理解说得分明了,可窦建德还是为之犹豫不决,没旁的,增兵右翼的话,华军派出的援兵固然回援不易,问题是一旦华军不顾右翼战场之危,强行突破正面战场的话,大夏军要想调兵回援岂不是也同样困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