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阵,起!长矛手都有了,挺枪!”
高开道手下的骑兵都是勇悍之士,哪怕前锋被射杀了两百余骑,余者也自不曾被吓住,待得见高开道身先士卒地狂冲不已,众燕赵骑兵们全都疯狂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向前再向前,很快便冲到了离华军圆阵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上,此际,华军弓箭手们已来不及再次张弓搭箭了,一见及此,张公瑾心头紧之余,也只能是咬牙连下了两道命令。
“嘭……唰……”
面对着狂冲杀而来的大批高家军铁骑,饶是华军将士们都是百战之士,也自不免为之脸色煞白不已,然则在执行将令之际,却也无人敢有丝毫的迁延,只见前两列的华军盾刀手们飞快地将大盾往地上一插,彼此一并,一道盾墙便已立了起来,紧接着长矛手们飞快地将手中的长矛从盾与盾之间的结合处挺了出去,一柄柄长矛如林而立,锋利的矛尖在阳光的映照下,冷冽的寒光闪烁成了一片。
“突击,突击!”
尽管前方是盾阵与矛林,然则高开道却根本不曾放缓马速,呼啸着便驱兵往前直冲,那等疯狂状当真骇人得紧。
“顶住,顶住了!”
见得高开道驱军狂冲而来,负责华军前排盾阵的校尉显然是有些着慌了,扯着嗓子便狂吼了起来。
“咔嚓嚓……”
近了,更近了,风驰电掣般直冲而来的高开道终于冲到了盾阵前,但见其暴吼了一声,手中的长马槊抡圆便是一搅,只听一阵刺耳的断裂声响起中,面朝向其的两排长矛赫然被其这么一搅,当场便全都被搅断了去,木屑乱飞间,高开道连人带马便撞在了盾阵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便将两排的盾刀手全都撞得四下翻飞了开去,原本严谨的盾阵顿时便被冲开了一个豁口。
“嘭……”
就在高开道单人独骑冲进了华军圆阵之际,后续冲来的高家军骑兵们也已是快马赶到,尽管有不少骑兵被长矛刺穿,可巨大的冲击力却愣是将华军已见散乱的盾阵强行冲得个七零八落。
“杀,给老子杀啊!”
没了盾阵的掩护,后头的华军弓箭手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高家军骑兵冲得个大乱不已,整个阵型就此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一见及此,高开道自不会放过这等破敌之良机,但听其咆哮连连不已中,一柄长马槊四下乱捅乱刺,直杀得华军步兵们伏尸满地。
“混蛋,跟我来,杀回去!”
就在高家军冲破华军圆阵之际,尉迟恭方才刚刚率残部在战场后方调过了头来,一见己方步军惨遭屠戮,登时便急红了眼,也不顾自己手中只有一把大铁鞭,策马率身边仅剩的六百余骑便又冲进了混乱一片的战场之中。
“呜,呜呜,呜呜……”
败势一现,便已是无可收拾之局面,饶是尉迟恭拼死狂突,奈何军心已乱,根本无法阻止住全军的溃败之势头,眼瞅着一场大败已是难免之际,却听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响不已间,文仲明已率五千骑兵从西面狂冲而来。
“援军已至,儿郎们杀贼啊!”
尉迟恭正自急得火烧火燎不已呢,这一见文仲明率部赶到,精神立马便是一振,咆哮如雷般地便驱兵向高开道冲杀了过去,试图死死缠住高开道不放。
“撤,快撤!”
这一见得大批华军骑兵赶到,高开道便知全歼华军先头部队的机会已然不存,又哪肯再跟尉迟恭死战的,呼啸了一声,率部便掉头往东狂奔了去。
“全军止步!”
文仲明率部冲到了战场之后,并未再往前冲,而是挥手止住了手下将士。
“为何不追,嗯?”
尉迟恭此番吃了大亏,自是满心的恼火,本想着借文仲明所部之势扳回一局,可待得见文仲明居然停兵不前了,心火登时便大起了,也自顾不得文仲明的资历还在其之上,策马冲到近前,气急败坏地便狂吼了一嗓子。
“敌情不明,岂可再追,倘若再有埋伏,于战不利!传令下去,游骑各小组即刻散开,警戒四方,其余各部即刻整顿兵马,不得有误!”
尽管很是恼火尉迟恭这等问责的恶劣态度,然则文仲明却并未与其计较那么许多,仅仅只是眉头微皱地给出了个解释,而后么,也没管尉迟恭的脸色有多难看,自顾自地便连下了几道将令。
“哼!”
对于文仲明这等解释,尉迟恭显然是不满得很,奈何文仲明同样是大将军之衔,更是军中之元老,并不是他尉迟恭所能指挥得动的,恼火归恼火,他也就只能是不甘地怒哼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