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能有此心怕不是好的,唔,朕有件事要卿去办,就不知卿可敢为否?”
对于杨岌此人,张君武虽素昧平生,可对其之文名还是听说过的,也曾透过王诚手下的情报体系了解过其之为人,知晓此人颇有干才,此际见其言行皆自肺腑,倒是不疑其之忠心,不过么,却并未同意其之要求,嘉许之余,紧着便提议了一句道。
“还请陛下明示,但消能力所及,微臣万死不辞!”
杨岌确是真心要归附帝国的,也自有心要立一大功,这会儿表态起来,自也就干脆利落得很。
“嗯,卿之忠心,朕自是信得过,唔,依卿看,突地稽此人如何哉?”
张君武显然很是满意杨岌的表忠,好生嘉许了其几句之后,这才转入了正题,虽不曾明说,可言语间却是明显暗示着要杨岌前去游说突地稽之意。
“回陛下的话,此人略有干才,只是目光却稍浅,贪图罗逆之许诺,竟悍然附逆,实非正人,然,也正因此人不正,故有说服其反正之可能,若蒙陛下不弃,微臣愿去说之来降。”
杨岌显然是个心思灵巧之辈,用不着张君武将话说得太明,他已是紧着自请了起来。
“那好,此事便交托于卿了,回去后,且说与罗艺听,就说朕三日后与其会猎于野,至于突地稽处么,朕准其内附,随朕征讨高、罗二贼,免其附逆之罪,着为蔚州都督,许其举族迁至蔚州,若有大功,朕自不吝国公之赏,卿若能办好此事,朕同样不吝国公之封。”
见得杨岌如此识趣,张君武自是欣慰得很,笑着点了点头,开出了个延揽突地稽之条件。
“陛下圣明,微臣自当竭力而为之,另,罗逆军中心向朝廷者亦自不少,微臣愿奔走其间,为朝廷分忧。”
这一听张君武开出了国公的赏格,杨岌当即便激动得浑身哆嗦不已,紧着便出言表忠了一番。
“嗯,卿这就给卿一道旨意,爱卿且就斟酌着办了去便好,只是须得注意安全,莫要贪快求全,一切终须得以自身之安危为要。”
早在来清池县之前,张君武其实已着令王诚透过罗艺军中的暗桩在联络其军中相关人等了的,只是眼下尚未有个定局,如今有了杨岌为内应,显然更乘便了许多,两下里也能有个对照,张君武自是不虞中反算之可能。
“陛下圣明,微臣遵旨!”
听得张君武如此贴心地为自己考虑,杨岌登时便被感动得泪水横流不已,紧着便跪倒在地,恭谨万分地称颂不已……
“陛下,杨岌此人久在贼营,今骤然来降,个中若是别有蹊跷,那……”
见得张君武将招降纳叛之事交给了杨岌,侍立在一旁的王诚可就有些不淡定了,没旁的,这本来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而今多了个杨岌出来,明显要分薄自家之功劳,正因为此,一待杨岌去后,王诚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一派忧心忡忡状地便道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无妨,且让其一试好了,卿可着令贼军中之暗桩暗中配合其行事,只消不暴露身份便可确保无虞,此事且就先议到此事好了。”
对于王诚之品性,张君武心中有数得很,之所以重用其,一来是因其足够忠心,哪怕能力稍差一些,可用之得当,也自是一把利器,再者么,便是为了安抚瓦岗寨一系的文武官员,当然了,用归用,张君武却绝不会过度宠信于其,反倒是时常给其敲敲警钟,以免这厮得意忘形了去,此番重用杨岌也自不免有这等考虑。
“陛下圣明。”
这一听张君武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王诚心中虽是有所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罗唣,只能是无奈地称颂了一声了事。
“来人,擂鼓聚将!”
尽管安排了明暗两条线去招降纳叛,然则张君武却并未将围歼罗艺一事完全寄托在此事上,于他而论,做好从军事上来解决对手的准备方才是根本之道,而这,却是断然容不得丝毫的侥幸心理的。
“咚、咚咚……”
随着张君武一声令下,中军帐外的十数面大鼓便即隆隆暴响不已,方才刚安定下来的华军大营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各军将领纷纷策马从四面八方向中军大帐处汇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