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不是说薛将军正跟着大王在打乐寿么,怎地会……”
……
尽管距离较远,可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中却是不乏明眼之人,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屹立在铁血大旗下的华军大将赫然正是幽州军悍将薛万彻,城头上顿时便是一派的哗然,没旁的,概因到了此际,原幽州军上层依旧封锁着罗艺父子已兵败身亡之消息,哪怕当初孟武所部曾在战时揭穿了这等谎言,鲍大用等原幽州军将领为了自家老少之性命,始终不曾公开承认罗艺父子战败之消息,正因为此,军中虽是流言不断,可真相却是无从得知起,而今一见原幽州军重将薛万彻竟身着华军盔甲屹立在城外,众将士们能稳得住神才是怪事了的。
“混蛋,尔等都聚在一起作甚,还不赶紧给本将各归各位!”
就在众守军官兵们乱议连连之际,固安守将华奇峰领着近百名亲卫匆匆从城门楼旁的梯道处冒出了头来,这一见城头轮值将士全都凑在了一起,脸色登时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声线冷厉地断喝了一声,顿时便吓得众官兵们就此作鸟兽散了开去。
“华奇峰,可还认得薛某否?”
薛万彻的眼神好得惊人,这不,华奇峰方才刚从城碟处探出了个头来,薛万彻便已瞧得分明无比,也自不曾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纵马来到了城外四十余步的距离上,声如雷震般地冲着城头便是一声大吼。
“啊,薛将军,您怎么、怎么……”
这一见薛万彻竟然身着华军制式细鳞甲,华奇峰登时便傻愣住了,一时间也自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罗艺父子逆天行事,已被陛下阵斩,今,幽州已被我军攻克,高开道亦离死不远了,尔等若是早降,尤可为朝廷功臣,若不然,朝廷大军一至,尔等皆成齑粉,华奇峰,接着,此乃尔之老父托薛某给尔的一封信。”
薛万彻根本没理会华奇峰的惊诧,自顾自地朗声呼喝了一番之后,又从怀中取出了封信函,插在了箭头上,瞄着城门楼的牌匾便是一箭射将上去,但听一声箭啸声暴响中,箭矢横空而过,准确无误地插在了牌匾之上。
“快,取下来。”
华奇峰之所以会归降高开道,本就是因着家眷被高家军所擒之故,这会儿一听是自家老父有信来,心不由自主地便是一抽,也自顾不得去理会身旁将士们的讶异与慌乱,紧着便喝令了一嗓子,子有随侍在侧的亲卫慌乱地搬来了梯子,从匾额上将箭矢连同信函一起取了下来,递交到了华奇峰的手中。
“呼……打开城门,出降!”
华奇峰本来就不愿为高开道这等劫掠成性的货色效力,这一看过了信函,确认自家老少皆已平安,自是不会有甚含糊,长出了口大气之后,便就此下了投降之令,须臾,便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中,两扇紧闭着的城门便已轰然洞开,不多会,就见华奇峰已率城中三千余守军将士从城中迤逦而出……
“接着攻,不要怕牺牲,破敌在此一举,先入右营者,官升三级,赏钱千贯!”
午时六刻,永清城外,高开道正自屹立在高大的指挥车上,面色冷厉地咆哮个不休,喝令着手下将士拼力狂攻华军之右营,声如雷震间,煞气冲天。
“报,禀大王,不好了,贼军偷袭幽州,谢正坤、梁辅仁皆叛变投敌,固安华奇峰、磐石镇鲍大用皆已降了贼军。”
就在高开道狂嚷不已间,却见一骑报马狂冲而至,一个滚鞍下了马背,单膝一点地,顾不得气喘如牛,惶急不已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什么?怎会如此?”
这一听幽州、固安、磐石镇都丢了,高开道登时便急了,猛然跳下了指挥车,一把拽住那名报马的胸甲,气急败坏地便咆哮了起来。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贼军以骑兵走渔阳,昨夜子时进抵蓟县城下,梁辅仁乃贼军内应,开城纵敌入城,我军无备,谢正坤被擒后降,城中各部不战自溃……”
见得高开道暴怒如此,前来禀事的报马登时便慌了神,赶忙颤巍巍地将所知的战况细细道了出来。
“一群狗贼,安敢背我,狗贼,狗贼……”
搞清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后,高开道心中的怒火不单没见消减,反倒是更旺了几分,没旁的,三处要地一丢,高家军如今可就成了无根之飘萍,不仅如此,还陷入了华军的包围圈中,形势可谓是已险恶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