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受命配合梁洛仁行事,然则李正宝却是舍不得将手下这支嫡系骑军投入这等折损必巨的攻击中去,没旁的,河对岸的华军不单有着火炮这等利器,更有着众多的野战弩车以及投石机沿河排开,以掩护渡口区域的两翼,要想从河岸边切入华军所控制的渡口区域,必然会遭华军远程部队的猛烈打击,折损怕是真小不到哪去,至于正面冲击么,因着华军步兵阵地后方不远处就是平水河,为防一气冲入河中,骑军的冲速根本不敢全然放开,而没了足够冲击力的骑军对上了华军的精锐步兵,当真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时不战,一旦让贼军大举过了河,我大梁恐危矣,还请李将军以国事为重。”
这一见李正宝支支吾吾地不肯吐个实话,梁洛仁登时便急了,话么,自也就说得不是那么客气了的。
“嗯,那好,李某便勉力一试也罢。”
听得梁洛仁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李正宝登时便被逼到了墙角上,尽管不甚情愿,也只能是勉勉强强地应承了下来。
“各机位都有了,给我轰!”
李正宝虽是答应得很勉强,可真到了行动之际,却并未有甚含糊,很快便兵分两路从左右两翼沿河岸高速向华军渡口所在处急冲而去,对此,华军远程部队指挥官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紧着便下达了攻击之令,刹那间,沿河一字排开的众多野战弩车、重、中型投石机齐齐轰鸣了起来,巨大的弩箭与石弹雨呼啸着便飞过了平水河,直砸得大梁军骑兵惨嚎不已,然则纵使如此,了狠的大梁骑军也自不管不顾,一味地纵马狂冲着,有若奔雷般便冲到了离渡口不远处。
“嗖、嗖、嗖……”
早在李正宝所部动之际,薛万均便已作出了应变之举措,将被盾刀手掩护在阵后的弓箭手派到了渡口的两侧,紧急构筑出了个防御阵型,随着大梁军骑兵的逼近,千余华军弓箭手立马毫不客气地给了大梁军当头一棒,当即便有两百余骑冲在最前头的大梁军骑兵惨嚎着跌落了马下,整个冲锋的势头顿时猛然一窒。
“出刀,跟我来,杀啊!”
此时此刻,除了千余弓箭手之外,薛万均已然无兵可用了,就连他自己的亲卫队都已被派去阻击大梁步军的冲击,纵使如此,他也自不曾有丝毫的犹豫,只听其一声大吼之下,已是大步流星地向正自纷乱中的大梁骑军冲杀了过去。
“华夏儿郎,战无不胜,华夏儿郎,战无不胜!”
步兵对阵骑兵原就是以弱击强,更别说众弓箭手们在战力上本身就偏弱上不少,纵使如此,华军弓箭手们也自无惧,纷纷丢下了手中的长弓,抽出了腰间的横刀,齐齐呼喝着战号,悍不惧死地便迎向了急冲而来的大梁骑军。
“杀!”
薛万均乃是标准的骑将,对步战其实并不算太在行,可毕竟是绝世武将之属,非等闲人可比,只见其大步流星地迎上了急速冲来的一名大梁骑兵,在闪躲过那名骑兵的马槊刺击之后,一声怒吼,飞快地蹿到了马旁,手臂猛力一挥,便已将那名骑兵拦腰斩成了两截,而后手疾眼快地一把拽住了马缰绳,神力一,竟是以左手单臂之力,生生将飞奔的战马拽得人立而起,而他自己却是借势一个腾空,人已若飞燕般跃上了马背,用力一压,便即将人立而起的战马硬生生地摁平了下来。
“呼……”
饶是薛万均一系列动作有若行云流水一般,可架不住随后冲来的大梁骑兵实在是到得太快了些,没等薛万均在马背上坐稳身子,当即便有三支长马槊交叉着向其攒刺了过来。
“铛、铛、铛!”
好个薛万均,尽管是背对着敌骑,身体的重心也依旧不曾彻底稳住,可手下却是极快,只见其一个急速的扭腰,右手猛地一振,瞬息间便抖出了十数朵刀花,于电光火石间将三把攒刺而来的长马槊全都格挡了开去。
“噗嗤!”
三名急冲而来的大梁骑兵显然没料到薛万均的刀法竟是如此之高明,一时间来不及收势,便已冲到了薛万均的马旁,只见薛万均突然一横刀,借着敌骑本身的冲势,只一刀,便已砍下了一名乱了手脚的大梁骑兵之级,而后将手中的横刀一抡再一挑,巧妙无比地将那名断头骑士掉落而下的长马槊之槊柄挑了起来,弃刀握枪,一气呵成。
“狗贼,受死!”
薛万均杀人夺马之举当真有若神迹一般,当即便令众华军将士们轰然叫好不已,可也令随后冲杀而来的李正宝怒到了极点,趁着薛万均尚来不及拧转马的空档,只见李正宝双脚猛地一夹马腹,便已人马合一地冲到了薛万均的背后,一声咆哮之下,手中的长马槊便已猛然攒刺了出去,枪之过处,空气中竟是被震荡出了层层水状之波纹,瞬息间便已刺到了离薛万均的后背不足两尺之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