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薛万彻一声令下,值守在营门处的十数名轮值士兵紧着便冲到了门前,七手八脚地卸下了门栓,飞快地将两扇紧闭着的营门推了开来。
“跟我来,出击!”
薛万彻显然心急得很,营门方才刚刚洞开,便已是迫不及待地一踢马腹,咆哮了一嗓子,率部便冲出了营门,急若星火般地向渡口大营赶了去。
“大将军快看,贼军出营了!”
大梁军大营前一里处,一彪军正自屹立在暗夜之中,为一员大将正是大梁军重将冯端,时值薛万彻率部冲出大营之际,其身旁的一名眼尖的亲卫已是紧着嚷嚷了一嗓子。
“好,全军都有了,跟我来,杀啊!”
听得响动,冯端紧着便循声望了过去,飞快地扫了眼华军所点亮的火把,瞬息间便已判断出杀出了大营的华军步骑也不过就万余而已,心中顿时大定,也自不疑有它,但见其一把操起搁在得胜钩上的长马槊,声线高亢地断喝了一嗓子,便已率五千骑军、一万五千步军呼啸着冲了起来,有若奔雷般向薛万彻所部冲杀了过去。
“全军都有了,转向东北,杀啊!”
大梁军的杀出虽是极其突然,然则薛万彻却是早有所料,并未乱了分寸,只一声令下,便即率部一个急转,毫不示弱地迎向了疯狂冲来的大梁军。
大梁军自以为是打了华军的埋伏,士气自是旺盛得很,而华军也同样认定己方是在打对方的埋伏,士气自然也是不弱,哪怕兵力只有对方的一半,可靠着顽强的斗志以及训练水平上的优势,战将起来却是丝毫不弱下风。
“跟我来,出击!”
薛万彻所部与冯端所部的厮杀之动静极大,显然是惊动了大营中的华军将士,很快,就见原本紧闭的营门再度洞开间,大军副帅段德操已亲自率两万大军冲出了大营,飞快地向战场处狂冲了去,与此同时,华军大营中号角声连天震响不已,大批的将士不断地向前营方向集结,满营备战之气氛可谓是紧张无比。
“报,禀陛下,贼军第二拨援军已大举出营了!”
就在段德操亲自率部杀出大营之后没多久,便有一名大梁军哨探纵马飞奔地赶到了离华军后营约两里开外处的一座小山包后头,将敌情之变化报到了早已在山后头等候了多时的梁师都处。
“哈哈……好,全军都有了,跟朕来,出击!”
这一听华军已然被己方牵着鼻子走了,梁师都当即便乐得哈哈大笑不已,当然了,笑归笑,他却是不会有甚迟疑的,一挥手,便已厉声断喝了一嗓子,率三万五千大军急若星火般地便冲出了伏击地,高速向华军后营冲杀了过去。
“敌袭、敌袭……”
尽管因着前营外的战事正酣之故,留守后营的哨兵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到大梁军主力的来袭,可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响,华军后营里的哨兵们当即便被惊动了,一时间狂呼的告急声、凄厉的号角声便即暴响成了一片,混乱也就随之而起了。
“上,砍开栅栏,给冲进去,杀啊!”
耳听着华军后营里的噪杂声乱响个不停,梁师都当即便兴奋的眼珠子都泛红了起来,率部一冲到了后营处,紧着便咆哮了一嗓子,自有数名手持大斧的骑兵疯狂地策马冲到了栅栏处,拼命地用大斧狂劈着栅栏的桩脚,很快,偌大的一面栅栏便已轰然倒下,梁师都也自不疑有它,率部便有若旋风般地冲进了华军后营之中。
“不好,中计了,撤,快撤!”
华军的兵力似乎都被调到前营去了,偌大的后营中也就只有少量狂嚷着乱逃乱窜的兵丁,梁师都所部冲进了后营,立马毫不客气地四下点火,瞬息间便将华军后营烧得火头大起,亮光一现,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方的梁师都终于现了不对——后营深处,一排排华军将士早已待命多时,一张张长弓早已拉得浑圆,一支支雕羽箭的箭头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毫无疑问,大梁军的行动早被华军堪破,一见及此,梁师都的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大惊失色之下,哪敢再向前冲,赶忙一拧马,惨嚎了一声,掉头便要紧着往营外撤了去。
“放箭!”
梁师都的反应已然不慢,只可惜来得容易,退却是难了,随着薛万淑一声令下,早已待命多时的近万华军弓箭手们几乎同时松开了扣在弦上的手指,弓弦声大作间,密集如蝗般的箭矢已劈头盖脸地向乱作一团的大梁军将士们暴射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