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痛的如刀割一般,还能鲜明的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这样的病感,难道是……
百里九歌冲到一名在痛苦挣扎的士卒面前,低身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抽离,关节处冷得不行?”
“是,是啊……”
“还有血,有没有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不受控制,就像是……变热?”
“是,正是啊!”
百里九歌身子震了震。听士卒描述的种种病感,和她的猜测全部吻合。可要是她真的猜对了的话……她宁愿自己是猜错了!
“墨漓……”百里九歌起身,转眸,残忍的感觉在搅着她的心,她问着:“墨漓,这样的病感,你是不是也听说过……”
“嗯……”墨漓沉沉的应了。他也曾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又怎会没有耳闻?
一种令人闻风丧胆的罕见毒药,据说连辣手毒医应长安都会为解毒感到棘手。
这毒药还有个血腥的名字。
不约而同的,眼神交汇的两个人念出了那个名字:“满江血染。”
满江血染。
剧毒。
无色无味。
只消将一坛子的毒倒入江河中,到了夜晚江水就会变红,且夜越深,江水越红,就像是血水。
据说,摄入此毒的人,在江水完全变成血水的时候,就会毒,种种症状都像是炼狱里的酷刑。接着中毒者会慢慢死去,寻常人最多坚持三个时辰,而体质差些的,甚至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毙命。
百里九歌身子颤了个激灵,满江血染是下在水里的毒,而将士们的饮水大多是从丹江取来的,白日里饮下丹江水,到了江水变红的时候就都毒……
等下……
百里九歌意识到了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不好,芍城百姓的用水也是取自丹江!”
军医大惊失色。
墨漓忙对一名士卒道:“去看看。”
然则士卒还没有冲出去,就有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来,“世子殿下,不好了!好些百姓们都、都病倒了!”
百里九歌不禁握紧了拳头。满江血染这种毒一旦作,最多只能坚持三个时辰。如果不能在三个时辰里服下解药,那就完了。
据说解药相当难以配置,就连应长安都会为之头痛,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鬼医前辈才知道解药的配方……
墨漓已经在安排没有饮水中毒的人去照顾中毒的士卒和百姓了。百里九歌的心紧紧揪着,哽了哽,说道:“我去翻翻鬼医前辈教我医术的笔记,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墨漓应了,拍着百里九歌的小手,仍是笑得温柔而鼓励。但两个人都知道,可能Xng,微乎其微。
百里九歌随即抽出了双手,坚定的踏了出去,赶向太守府去。
街道上的风刺骨的冷,还夹杂着薄屑似的雪絮,将针般的冷锥入百里九歌的身子。可她感觉不到,一颗焦灼的心在狂跳着。
满江血染。
这毒是谁下的?
看起来是针对周军的了,最有可能的本该是商军的,可是她相信大哥不是会用这种毒辣手段的人。何况,百姓们也被毒倒了,大哥不可能这样对待芍城的百姓。
难道是寒蝉和那只巨大的白色蛊虫干的?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就让百里九歌觉得心惊肉跳。廖昔萤的泯灭人Xng她已经见识过了,她不想连寒蝉也是这样。
百里九歌摇摇头。事情还一团雾水,她看不透彻,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解毒救命!
奔回了太守府,取出了笔记,百里九歌连忙仔细的翻阅起来,也庆幸自己和墨漓是喝得太守府的井水,不然要是连墨漓也被毒倒的话……
她专心的翻过一页又一页,鬼医确实教给了她很多罕见的偏方,可大多是治疗疑难杂症的,关于解毒的知识却是少之又少……
有了!
翻到某一页上出现的“满江血染”四字,让百里九歌为之一振。太好了,鬼医前辈还是有给她讲过这种毒的。
百里九歌连忙贴近了书卷,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然而随着细读,失望的神色渐渐浮上百里九歌的眼。鬼医前辈只是简单了描述了满江血染毒的症状和解毒可能需要用到的草药,至于草药如何配比、如何煎熬,全都没有说。
她要怎么做才能给大家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