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乱麻之间,又似乎有一根隐形的线在渐渐凝聚成形。
云离看向离渊,见离渊脸色愈苍白,眼底却带着一丝嘲讽,对于莫言的话无动于衷。
她紧了紧握着匕的手,忽的上前一步,匕抵住离渊的脖子,沉沉道:“我从未答应放过你,你造了这么多孽,死有余辜。”
离渊心里咯噔一下,他盯着云离,说道:“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哦?说来听听,我会如何后悔?”云离眯了眯眸子,凉凉道。
“当初北霁戎狄之祸,我奉王爷之命协助白胤追杀于你,却意外得知东来有一自小流落在外的月公子,而这月公子与你颇有渊源。东来王年事已高,仅有这一子,若他回去,他便会是下一任的东来王,云离,你若杀了我,便永远别想知道这月公子的身份,聪明如你,大抵清楚若是此人回到东来,对北霁,亦或是南翎,都将会是天大的变故。”离渊喘着气,愈的虚弱。
云离重重一愣,东来月公子?
如离渊所言,如今东来在三国之中身处弱势。
全因东来王垂垂老矣对政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东来王无后,没有传承之人,是以王族愈没落。
也才让之前的白胤可以如此作威作福,各种挑衅他国。
可相较于东来,南翎与北霁虽强盛,却是内忧外患不断。
假如东来月公子回到东来,群臣有望,对如今的南翎与北霁来说,不管月公子是怎样的一个人,都将成为两国的威胁。
“我已经得到消息,东来王已经知道了月公子的下落,近段时间必然派人接他回宫。”离渊缓了缓,接着道。
云离眉头紧锁,她早已不是北霁将军,也不再是南翎云妃。
东来月公子的事情与她何干?
她从来都不是大仁大义之人,她如今在乎的不过只有懿儿罢了。
云离晃神之际,被捆着的离渊却陡然将绳子往云离与莫言方向一扔。
同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飞窜出去,转瞬之间便跳入了不远处的沟壑之中。
云离连忙追去,沟壑之中是流淌的山泉水,哪里还有离渊的踪影。
“该死!”云离低咒一声,“竟然让他跑了。”
离渊以此消息转移她的注意力,借此时机逃脱,想必早已解开了绳索。
这消息是真是假,倒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离渊被她割了肉,流了那么多血,即便侥幸逃脱也未必能活下来。
但若是他活了下来,只怕她还活着的消息会传给容洵。
之前她不知道容洵存有坏心,但也有所防备。
而今知道容洵对懿儿意图不轨,就更是要多加防着才是。
只是这件事,她该不该让容沉知晓?
云离顾不得多想,天色渐暗,围场那边已经传来鼓乐之声,大抵夜宴即将开始。
她对着仍是失神的莫言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去救懿儿。”
莫言回过神来,看着云离欲言又止。
云离大抵知道他的顾虑与忐忑,她缓声道:“你所疑虑的事情,待我救下懿儿之后我再与你说,关于凤震天的事情,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莫言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叮嘱道:“万事小心。”
云离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剑配在腰际,又将莫言的匕收进袖间,这才原路返回。
天色渐暗,围场周围燃起火光,在夜色之下将围场照的大亮。
云离悄然混入一对巡逻的士兵之中,又瞧准时机偷偷躲到了一处营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