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孙策之命,秦牧选的这些骑士都是南阳本地人,个个声音洪亮,吐字清晰,天生一副好嗓子,即使是嘈杂的战场上也能将命令清晰无误的传入各级将领的耳中,更别说现在大营一片安静。
看守营门的士卒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报与陈瑀。
陈瑀听了,进退两难。他并没指望孙策出城谈判,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他没想到袁权会来,袁权是袁术的长女,眼下最能代表袁术的人就是她。他可以否认袁术的遗命,不承认孙策的权力,但他无法否认袁权的身份。就算他想说是孙策威胁袁权,袁权不得不如此,他也必须出营与袁权见面。
可是一见面,这事情的真相不就瞒不住了吗?之所以有这么多人聚在他的帐中,就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袁术的遗命是什么,先入为主的接受了他的看法,以为孙策是擅自篡取。这当然不是他们反对孙策的全部理由,更深层的原因是对孙策出身的鄙视和对孙策年龄带来的不信任,不愿意对一个少年俯听命,但孙策擅自篡命是前提。有了这个前提,这些人才能名正言顺的反对孙策。
如果袁权确认了袁术的遗命就是由孙策继承他的权力,有些人可能就要打退堂鼓了。
陈瑀再一次看向角落里的张勋。张勋是知道真相的,他只是一直没开口而已。
去还是不去?这都是一个问题,陈瑀觉得很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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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瑀犹豫不决的时候,骑兵已经到达各个大营,用响亮的声音将袁权召见诸将的命令传达到各营将领耳中。很快就有人行动起来,校尉苌奴命令假校尉守紧大营,自己带着亲卫出了大营,赶往城门。在路上,他又遇到一个校尉、一个中郎将,都是袁术的旧部或故吏,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出身都不怎么高。
他们没有凑在一起,只是远远的互相看了一眼,先后来到城下。隔着护城河,看到城头挺立的袁权,他们不敢怠慢,纷纷下马,抱拳行礼。
袁权是袁术的长女,在袁术过世,袁耀又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袁权是最有资格代表袁术的人,即使她已经出嫁。他们作为袁术的旧部,如果对袁权无礼会被人耻笑不懂规矩,不仅以后在官场上寸步难行,即使是民间也会嘲笑他们忘恩负义。
“诸君,报上姓名。”袁权说道,声音并不大,但苌奴等人屏气息声,也能听得清楚,立刻一一报上自己的姓名,当前军职,与袁术的关系。
袁权点点头。“你们相信我所说的话吗?”
“自然相信。”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身姿越挺拔,比面对袁术还要严肃。
袁权不紧不慢地将袁术临终前的经历说了一遍,特别是袁术的三个遗命,说得一清二楚。苌奴等人听了,这才知道真相,顿时哭倒在地,连连请罪。
“诸位将军,先君停灵在堂,诸君若念旧情,就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喏!”苌奴拱手施礼,转身按刀大喝:“将军仙逝,我等身为旧部,理应为将军守灵。愿与我同行者,即是同道。不肯与我同行者,即是叛逆,我苌奴虽然没什么本事,也要和他拼个死活。诸位,给个痛快话。”
另两人二话不说,举步上前。“走!”
周瑜已经命人放下吊桥,三人各带两名亲随,余下的人各回大营。九人进了城,来到城楼上,再次向袁权施礼,大哭一场,向内城奔去。来到太守府,他们先来到孙策面前,拱手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