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因幡帝也不在乎升职加薪这种东西。

这个时候说些风凉话是没关系的，因幡帝一点也不掩饰自己那恶劣的笑容，踮起脚抬手拍着自己这位上司的肩膀，用同情的目光说道：“啥也别说啦，你去八意永琳那里看看吧，你摊上大事了！”

摊上大事了？这让铃仙有些紧张，她迅速将手头的工作安排好，然后迅速的前往八意永琳的办公室。

“顺带……帝，你该叫师匠为永琳大人。”

但是铃仙也没有忘记因幡帝那失礼的称呼，开始皱着眉头纠正着下属的称呼。

——哪怕她也知道，这是徒劳。

“你还担心这个？你自己现在的状况都不怎么好你还操心这个？”

因幡帝满不在乎的离开了，对于铃仙的劝诫和警告，她并不在乎……而铃仙见她这幅态度，也暂时放弃跟她纠缠的念头，开始去师匠那里报道。

在抵达的时候，铃仙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敲门的手都是在抖，之前公主殿下的语气很不对劲，铃仙多少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做错了，虽然自认为服从永琳大人问心无愧，可是还是难免有些戚戚然。

“因幡，瞧你做的好事！”

在铃仙刚刚进入房间那一刻，蓬莱山辉夜有史以来最为严厉的斥责迎面而来，一直都习惯公主殿下无害宅女模样的铃仙被这股气势吓一跳，一瞬间的功夫后背就湿透了。

“人性化的你无法应对紧急局面，军人化的你却看不清人情中的陷阱，在那个女人她出现的时候，你就应该用抹布堵住她的嘴将其关起来，而不是给她作秀的时机！”

蓬莱山辉夜怎么可能看不透黑雪的装腔作势，她太明白这一点了，在黑雪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辉夜就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永远亭累积的人脉，因为那几个轻飘飘的叩头就土崩瓦解！人心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我们失去一次，就再也难以获得——我们在人之里当中累积的几十年几百年的清誉毁于一旦！”

辉夜倒不会因此产生什么杀气，身为地方势力领袖的她没有那么多杀意，喜欢玩游戏的宅女也自然不会乱谈生死之事，容忍的气度还是有的，她不至于因此要干掉黑雪。

可是对铃仙的批评却是无法避免的。

这一次，永远亭要为领袖的疏松、属下的迟钝而买单。

铃仙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在辉夜的点醒下，她意识到了结果，也意识到了变化，也难怪……之前那些受到自己恩惠的人类看永远亭成员的眼神不太对劲，原来名为人心的天平，已经重新倾斜了！

铃仙已经有觉悟了……尽管她有些黯然，可是也已经有思想准备：被师匠，被公主大人惩罚的心理准备！

“……奈何覆水难收啊！因幡，你下去吧——”

然而，铃仙等待的惩罚却没有出现，蓬莱山辉夜在批评完毕后却是自然的挥手，示意铃仙出去，这让受惊的兔子少女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但是辉夜的脸上虽然收起怒色，却也没有对铃仙解释什么，于是，她也只能惴惴不安的离开这个房间，在离开以前看向自己的师匠，可是八意永琳却也没有展现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也没有给自己的弟子做出什么暗示，就跟泥塑菩萨那样一动不动。

铃仙，不解而又失望的退下房间内就剩下八意永琳与蓬莱山辉夜，良久，永琳才开口说道：“这次暴露出来不少问题，优昙华，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她的性格有些时候太过软弱，有些时候有太过刚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辉夜也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懒洋洋坐在椅子上说话的她给人一种浑身都没有干劲的松懈感，之前她的那生气的态度，与其说是真生气，倒不如说是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让因幡辅助她吧，虽然因幡有些不听话，但是在处理类似这样的事情上，因幡却是灵活无比。”

“狡兔三窟嘛。”

辉夜慵懒的打个哈欠，颇有一种不饮自醉的醉美人姿态，而八意永琳却知道，自己的这位公主殿下对永远亭下面的构成，也是心知肚明……并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才是永琳心中理想的形象，昔年在月之都上的栽培也已经获得收获，辉夜姬懂得怎么伪装自己。

“永琳，帝在外面这段时间，也带回来一些消息吧？”

“帝的忠诚心虽然要打个问号，但是她的能力却是值得信赖的，这次帝带回来的消息也真的是让人意外啊，这次的天灾，完全不是单纯的自然现象引起的——不，或者说，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个意外。”

最开始的地震，只有最开始的那个地震是个巧合，蓬莱山辉夜、八意永琳……还有幻想乡许多强大的妖怪都知道这一点，力量强大的他们能感应出来这一点。

蓬莱山辉夜露出促狭的表情说道：“真是的，放到人之里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八云紫也真是够大意的，唉~明明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却不知道好好保管。”

“用人类的阳气去镇压那个东西的阴气……以前都很成功，只能说这次的八云紫疏忽了吧？一次地震，再来一系列连锁的巧合，于是它就那么泄露出来，引起后面那连锁性的天灾。”

但是八意永琳却没有露出那种表情，她却是十分理解八云紫的行动，辉夜也不是不理解这一点，她只是说一个玩笑话而已。

“巧合也绝非单纯的巧合，那个东西那自然的地震下也产生一些意识了……然后吸引一些无知的人类接触，形成一系列的巧合当中的巧合，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产生……呵呵，这个世界真是不堪考验啊。”

“否则死神来了系列怎么会那么火呢？”

辉夜倒是不认为这个巧合有多么神奇，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人死在类似这种东西的上面。

气运，命运，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连古代的人类都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本著作说明其中的存在，她们这些妖怪对此也是十分清楚，这种气运是确切存在的。

“不过，当时的情况也真是够糟糕的……没想到真的能战胜那样的怪物，在合力干掉那个家伙后，妾身一度以为它永远不可能再次出现：或者是在五百年后才可能再次现身。但是不到200年就开始有复活的迹象了，唉~那场大战，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八意永琳也微微点头，公主殿下这有些‘软弱’的话语，并没有让永琳觉得有什么不对，当时——1884年的那场战争，可是不止八云紫一个人参加的，她们也在那个战场上。

谁都无法忘记的，但是谁都不愿意再次提起的，那场几乎可以说是绝望的战争，那场战争到底是怎么赢的，哪怕是月之贤者的智慧也难以理解。

谁都无法忘记那个景色，那一刻蓬莱山辉夜抛弃自己公主的优雅与懒散，八意永琳几乎用上毕生所学，自己的弟子绵月依姬，绵月丰姬几乎丧命，若非最后一刻八云紫做出行动…………

摇摇头，月之贤者也不敢想下去了，那噩梦般的经历，让她不得不提起精神去做准备。

“虽然说有些不愉快的，可这个时候，我们也只好将永远亭关闭啦。”

蓬莱山辉夜有些不爽的叹口气：纵然这是永远亭在因幡帝从外面刺探消息归来后开始就已经做好决定，但是居然是以这种理由开始关闭，这让辉夜觉得很丢脸。

好像是那个带着妖怪血统的人类很厉害似的……这种不爽的感觉让辉夜很不开心，若是在游戏里的话，蓬莱山辉夜会愤怒的刷一天全服务器喇叭点草那个人！

“别生气，公主殿下，比起即将可能到来的考验，我们今天承受的根本不算什么。”

永琳和颜悦色的安慰着辉夜。

“是啊，跟那个一比起来，这个打脸也真的不算什么……啧，龙族啊……真的不想跟他们为敌啊。”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无论是地上的生命，还是说月球上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没有跟他们妥协的可能性，任何生灵都是不可能跟他们妥协的，就算是不死族也不会跟他们妥协的。”

“也是啊……”辉夜活动下肩膀，并且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轮着胳膊，颇有气势的说道：“大不了，像是1884年那样，再来一场大会战！”

“没错。”八意永琳看着又重新恢复干劲的辉夜姬，颔微笑道：“就像1884年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