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琳盯着秦恩那张与印象中几乎完全相似的面孔,颤抖了下,抱着骷髅头好像要与角落融为一体,疏远的回答道:“我说不出来,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我认识的秦二哥。”
初次进入幻想乡被袭击的罗莎琳还没有恢复自己的理智与智商,那时高冲尚在,她还没从恋爱脑切换回正常的细腻回路,因此产生了短暂、错误的判断。
如今,高冲死了,恋情变成了灰烬,她以女人独有的细腻与敏感,察觉到了两者之间的差距,现了他们的差别。实际上,秦恩就算真的蒙对也不会改变现状罗莎琳的判断了,他们的矛盾在于过去的秦恩和现在的秦恩。性格上,两个秦恩相差无几,但是在幻想乡的秦恩明显比外界的秦恩更加洒脱、荒诞、放肆,犹如电影里的西部浪子般放荡不羁。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靠着制度与他人的仁慈,而是由自己双手开辟出来的自由之路,这让他充分享受着这种荒诞不羁的幻想乡旅程。看似毫无区别,可当罗莎琳冷静下来观察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表哥缺少了点东西——与家族的羁绊,与亲人的联系,对家人的温柔和宽容,他都失去了。
“不过,最主要的是,你的演技太烂了……你的逻辑丝毫不通。”
“我适合演小丑剧,不擅长表演韩国情感大片。”
罗莎琳用沉默对抗秦恩并不好笑的幽默感,没有得到热切回应的秦恩也不在乎。
他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与罗莎琳叙旧情(亲情,不是爱情)的。
“开门见山的与你说吧,罗莎琳,将你怀中的那个头骨给我。”
消沉的少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不行,不能给你。”
“他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东西只有这颗人头,这玩意已经没啥意义了!”
“闭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生怕秦恩夺走的罗莎琳将人头藏在她身后的壁橱内,然后用她娇小的身体,阻挡他的前进。
秦恩有点不耐烦了:“反正他又听不到,我就在在这里将你扒光了吊起来他都没反应……”
“闭嘴,闭嘴,闭嘴!我不许你用秦二哥的脸在我面前开口说话!呸!”罗莎琳好像是变成泼妇一般冲着他吐口水,有洁癖的秦恩——不,哪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尝试接的,秦恩毫不犹豫的让开身体躲开了那污物。然而就在他躲开的那一刻,看似消沉的罗莎琳从口袋里抽出一柄小刀,房间内的寒光让秦恩顿时瞳孔一缩。
秦恩轻而易举的放倒了罗莎琳,尖锐的小刀抵在了她的喉咙上:对付一个好几天没见阳光连饭都没好好吃的少女还无法空手夺白刃,还混什么幻想乡啊,找个地方自杀得了。
“怎么样?感受到了这尖锐的触感了么?”看着少女苍白的面容,秦恩想吓唬她一下,板着脸威胁道:“这个触感,叫死亡之触——没错,只要我扎进去,你就死掉了。”
罗莎琳惊惧的面孔,完全符合一个正常少女的表现。可是,在秦恩准备收走武器的那一瞬间,他见到了少女眼瞳中的那一丝决然,她竟然朝着刀口故意撞了过去。
当下定决心搏命的人,爆出来的力量也远远超乎意料,刀,已经刺入了她喉咙,柔软犹如切豆腐的触感,从刀柄传达给了秦恩的手臂。
(可惜,你低估了超能力)
时间停止,时间恢复。
“!”
刀不见了,伤口没了,罗莎琳没有死,骷髅头在秦恩的手中,软绵绵的手巾堵住了她的嘴巴,皮带、麻绳束缚住了少女一切的行动。
“察明情况无法掌控后,宁可刚烈的选择一个属于自己的死亡也不想苟且偷生,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渴求着【选择】与【自由】的人。”
“你有选择自杀的自由,我也有剥夺你自杀权利的自由——”秦恩回忆着妹红师父曾经手把手教导的知识,选恰到好处的力量敲在罗莎琳的颈部,击晕了她。
“好好休息吧,也许你一觉醒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高冲的尸骸到手了,秦恩也松了口气,在少女昏迷后,他才察觉到,罗莎琳这短短数日之间,惊人的消瘦。
“冴月麟说她有办法救他,但是我不敢肯定麒麟会用多大的气力,她将事情描述的很凶险,魔变化我也不打算找胡桃他们实验,成功率估计有些堪忧。”
“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你是我表妹这件事,我真没啥感觉……而你男朋友,只是个倒霉蛋罢了,凑巧被牺牲,被人利用。”
秦恩盯着手中的骷髅头,笑着和其交谈道:“呵,你不用生气,在幻想乡内我被利用的次数比你多,要说苦我比你苦,这方面轮不到你哔哔……”
(当然,我希望你真能开口哔哔,那样的话我也不需要冒险了)
“你对我而言是一种试炼,我将要跨越和表妹罗莎琳之间的因果,我尽力而为,但我不能保证能不能成,能成则成,不成,我也努力了,就洗掉你的记忆让你回老家吧。”
冲着晕倒的罗莎琳说完这不可能被第二个人听到(罗莎琳也听不到)的自言自语后,就带着骷髅头,在村庄不远处的小池塘内,和冴月麟见面。
很普通的池塘,面积也很小,与其说是池塘,秦恩更愿意相信它是小水坑,而在池塘几个角落处都放着古怪的纸灯,冴月麟的足下洒满了白色的花瓣。
……勉强符【死人复活】这个仪式要求。
“东西带来了么?”
“带来了,我倒是要问你准备好没有?”
“当然没问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