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廉价的瓷杯伴随着秦恩那句:“我看着幻想乡是药丸”的话语在地上炸的粉碎。
粉碎的瓷杯打破了静默的气氛将昏昏欲睡的店小二吓了个机灵,旁边那一桌僧侣、巫女、书生怪异组合的目光吸引过来。
“不用看了,我赔!”
被这么一搞秦恩也觉得有些害臊,不等店小二怨念的开口就将钱补上了。
二十多岁的青年情感波动始终是丰富多彩的。
当幻想乡居民是很考验心脏的事,每天幻想乡都会生这样或者那样的事,你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最要命的是,秦恩还不是那种遇到什么都只好垂头认天命的弱逼,形容的话……他大概是幻想乡内有一定影响力的中产阶级。
在和平的时候丰富的中产阶级日子过的都很幸福:既不用操心权贵二代与富豪大商之间的勾心斗角,又不需要为肚子去犯愁,日子过的很美。然而一旦遇到灾难,最倒霉最惨的就是中产阶级了,金融危机、战争危险、国家灾难,都会让中产阶级一下跌落到底层,最折磨人心的是,他们能够看清楚上面的走势,可大部分时候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大势碾碎。
这种痛苦让秦恩痛不欲生。
要认命?不甘心,他偏偏有插手的资格。
要拼命?无能力,他作为筹码并不重要。
如此的痛楚几乎折磨的秦恩狂,风雨欲来的压力让他变的喜怒无常。
“尽力去做吧,成则成,不成也无愧于心,人世间总有些事情是无法预料的。”
矜羯罗的神色很严肃,说这话的时候隐约能从她背后看到万丈光芒宛如降世佛陀。禅机之深、意味之深长让秦恩颇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抱歉啊……我请你喝茶。”
喜怒无常同样是青年人的特权,秦恩收起了不值钱的愤怒,低眉顺眼的拿着茶壶给矜羯罗倒茶。
他当然知道矜羯罗的禅机是啥意思,她是指当初怪力乱神之一的鬼王被一个刚出道的小人物给弄死的剧情。
“这杯茶价格真贵。”矜羯罗微讽道。
生命换来的茶水:还是街边茶摊子的产物,想想就不划算。
每次提起这事,他总觉得十分尴尬,有点不好意思。
秦恩急的汗都出来了:总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每天低头抬头见的,总是难免想起当年和八云蓝肮脏的交易,总是会心虚啊。
“喝茶不满意……呃,要不,我肉偿怎么样?鬼王大人您不高兴,我在床上想办法讨你高兴,你踩我脸我都认了……我会给您准备好最舒服的丝袜让你踩的。”
“说的好,我选择喝茶。”
英气逼人的鬼族少女翻了个白眼,性格粗糙的鬼族没人类那么矜持,对秦恩低等的黄段子,免疫力基本是100%。
真要和鬼族谈恋爱,鬼族还会等你开口吟诗?真要追你装阳都没用,基本旋律就是:“憋说话,我吻你”“躺下,坐好,驾~~~~”的展了。
……不过按照鬼族的阶级分明的体系来说,估计矜羯罗死前都是个处女鬼吧?
“咳!”
不知不觉的时候,思绪又跑歪,就在秦恩浮想联翩的时候矜羯罗却是放下茶杯,异色的眼眸紧盯着秦恩不放,看的他毛骨悚然。
“咋、咋啦?”
“咱们目前是一体的。”
“嗯?然后呢?”
“我能感应到你在想什么。”矜羯罗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诚恳,没有任何黑化或者讽刺的现象。
她就好像在拍着秦恩的肩膀说:不要跟我装了,你究竟是肾虚还是心虚我都清楚。
“………………对不起。”
还能怎么样?秦恩只好道歉了,虽然可以YY矜羯罗是自己的RBQ,可真要做秦恩还是狠不下心来——自己长得这么帅,根本没必要弄那个那玩意泄。
名为秦恩的男人缺少【主人公气质】,要是做无下限的举动,直接就跌到负数了。
曾经和矜羯罗敌对的事终究是过去了——在秦恩与矜羯罗的乾坤大挪移下,那点尴尬也差不多消失了。
况且矜羯罗真正有怨恨的记忆已经随着灵魂的四分五裂而消失了,寄居在秦恩心中的是那个怪力乱神代表着‘技术’‘经验’‘记忆’‘宽容’的一面,而不是‘憎恨’‘力量’‘勇气’‘睚眦必报’之类的人格,此时的羯罗王倒颇有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感觉。
“没完没了的牢骚就说道这里了,不管怎么样,日子是要过的,该拼的还是拼的,躲不过……伸出头任人宰割?这件事我做不到。”
牢骚全都泄出来后,理性就回来了。
矜羯罗与时崎狂三默默的听着秦恩的话,没有一个人开口,唯有在需要笑话、相声、安慰的时候,他俩才会开口,这是秦恩作为房主的权利——同等于房租。
真正谈论到大事的时候,秦恩是不需要他们意见的,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倾诉或者是表达自己意见的对象,无论那个对象是什么样的态度都不会影响秦恩最终的判决。
秦恩完全可以一个人在内心沟通,故意放他们出来只是为了排解郁闷顺便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奇怪罢了。
实际上心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矜羯罗与时崎狂三有不同的视角,可他们终究不是秦恩本身,无法给他利益最大化的抉择。
既是客观因素,又是性格问题……靠着本心觉悟的事情远远要比靠着他人说教的出来的经验容易坚持,每一个人持之以恒坚持的事,往往都是有他人难以想象的血泪。
“我过段时间要去永远亭,重新找蓬莱山辉夜讨教讨。”
主旋律基本定下来了。
“然后,我想去妖怪山,找灵鸠伊凛,能给予我力量帮助我的只有他了,覆巢之下无完卵?幻想乡完蛋后,妖怪山又怎么可能守住?我必须添上一把火才是!”
“……倘若妖怪山内的人不同意呢?”
“我相信灵鸠伊凛会是强硬派,而若是保守派势力大我可要帮助她们革命嘛!不忠者杀、不义者杀、胆小者杀、投机者杀、怯懦者杀、投降者杀、造谣者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我喜欢你的答案。”
秦恩杀气腾腾的话让一直板着脸的矜羯罗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尽管是羯罗王善良(相对)的一面,可她终究是个残忍的鬼族,曾经与天狗的旧怨是刻印在骨髓中的偏见,秦恩亲天狗她不会反对,可天狗倒霉却是她最乐意看到的场合。
有戏看,矜羯罗当然高兴,曾经服务鬼族的那群背叛者倒霉,是她这个前主子喜闻乐见的剧情。
“嗤,说的挺像样子的,但是刚才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怕的瑟瑟抖?”
本来好好的你说话我捧哏的良好谈话气氛突然被一个刻薄的声音所打断,打破了这种花花轿子抬人的和谐场面。
“谁它妈在瞎哔哔?”
秦恩阴沉着脸寻找着说话的人,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出声的根源:正是那个僧侣、书生、巫女三人组合中的巫女。
说话的,正是那个巫女。
黑黑瞳褐色肌肤的巫女毫不怯懦的与暴怒的秦恩对视,嘴角微翘挑衅的看着‘大放厥词’的秦恩,两只手臂环绕着,一脸我就骂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我跟你说话了么?你算是什么东西?”
“听半天相声难道还不许我笑么?一个人类一个鬼族在捧哏逗哏,还有个莫名其妙的亡灵围观,嘻,我第一次看到你们这么奇怪的相声组合。”
秦恩阴沉挑剔的目光扫过那个巫女,本来心中正凝聚着恶毒的词语准备喷人的他现了一个闪光点,生硬的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僵硬的假笑:“你家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