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肉干腊肉还是腐肉臭肉，都不是开始那个刚从锅里捞出来的鲜肉了。

一个制度刚开始的时候尚且能够按照创作者的心思运转，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遭遇的事情变故，制度会逐渐变味。

本来秦恩以为作为长生种的月族人会不忘记初心坚定维护他们制定下来的秩序，可事实上，就算是创始人之一的月夜见尊仍然被腐蚀，连作为元老的八意永琳，亦心灰意冷离开故乡。

想到这里秦恩就更加觉得厌倦，整个月之都的空气变的比刚才还让人难忍难耐，他感觉自己就好像置身于一群神经病、偏执狂、固执老头当中。

老东西是懦夫、年轻人却是执着的像是神经病，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此时秦恩才知道绵月姐妹、素盏鸣尊、稀神探女等人看上去是多么的可爱。

虽然作为被鄙视的地球一方，可看到月之都内尚且有三四五六个能够力挽狂澜的人，庆幸亦是难免，这个国家何等走运，至今还有人呕心沥血的对抗大数去维护他们。

“不谈这些复杂的东西了。”

秦恩果断放弃选择和辉夜谈论这些内容。

这些只适合将来四五十岁的时候来当做讨论的内容，目前秦恩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根本没资格谈论这些广大的东西，图样图森破的他只是单方面的被辉夜永琳渗透思维罢了。

秦恩没兴趣改变月之都，八意永琳与蓬莱山辉夜他俩都没这个意思，自己何必瞎跟着起哄呢？看个热闹就好了。

“我记得，辉夜你好像跟我说够偷渡的事吧？”

“哦？原来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

秦恩不可能忘记辉夜曾经跟他说的偷渡。

他的时间能力，是只存在于‘现在’的。

时间停止，是将现在的时间停止。

子弹时间，是将自己现在的时间修改。

时间篡改，同样是修改现在的时间比例。

他的时间能力没办法看到未来。

所谓的时间逆流和时间飞跃不过是将单一和制定范围内的某位变成过去某个时间或者未来某个时期的样子，虽然碰触到了未来和过去这两个概念，却仍然差那临门一脚。

目前为止最大的突破就是能够观看时间轴，将曾经生在特定地点的事情重新再现出来，可是秦恩却没办法穿越时间轴跳跃到未来或者是过去。

时间能力者不存在未来：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并非是因为对自己人生绝望之类的消极情感，而是货真价实的看不到。

他能看到的过去，哪怕是只过了0.000001秒都算过去，他看不到的未来，哪怕只有0.00000001秒后都是未来，时间能力者拥有的只是现在，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回顾曾经生的过去。

时间轴能看到的只有过去曾经生的事，哪怕是对于这些过去的事情他也只是能看却不能改正。

打个比方，曾经在这里生个一个让秦恩觉得不快的杀人案，可秦恩却没办法跨越时间轴去干掉那个杀人犯，哪怕用既视感，不过只是将曾经生过的凶杀案再现而已，无法进行干涉。从时间轴中提取的既视感是个循规蹈矩的玩意，若是召唤出一个标注着25摄氏度的温度计，那么就算是在熔岩（或者是雪山）上，它的温度还是25°而无法脱离时间轴自由变化。

秦恩能看到自己未来的目标：完全掌控时间轴，能够让过去、未来任何一个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按照自己的意愿肆意利用，那是他未来的目标。可是这个目标真的是太远大了，秦恩在注视着那个目标的时候，自己则被一个新的门槛不知不觉的拦住了。

“想要彻底控制时间轴，我必须要让自己超脱‘现在’，抵达过去和未来。”

未来的事暂且不提，光是过去，就这么一个目标都是不那么容易达成的。

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他阻止了秦恩穿越过去。

龙神。

“曾经我无意间穿越到了英灵殿当中，有幸目睹。”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恩的语气非常平淡，可是八意永琳和辉夜却是敏感的察觉到了面前这个男子隐藏起来的恐惧与迷茫。

被第八位、第五位、还有预言家联手设计的陷阱一度让秦恩的意识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目击了那个传奇般的存在，尤其是，见到他后竟然还活了下来。

“你的运气不错。”

八意永琳评价道。

对于秦恩看到了龙神残魂的事，永琳并未感到惊讶。

实际上，很多曾经见到过龙神或者是摸到类似门槛的时候，他们都感觉到了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存在。

甚至有人提出了龙神未死只是本人借用地上的因果，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从而进化，飞升到了更高级别的世界去。

是真是假，暂且打一个问号，但龙神的确在世间规则下设下了重重禁制却是真的。

自从龙神死亡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随意玩弄时间法则了。

自从龙神死亡后，再也没人能够修改过去历史改变未来。

龙神降下了保护，设定了保险丝，每当有强者对‘现在’产生不满准备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后，要么就是失败流落到不知名的平行世界自娱自乐，要么就是被捍卫时间轴的精灵杀死。

在秦恩之前就有很多勇敢、强大的勇士试探了，而永琳认识的人当中只有蓬莱山辉夜一个人侥幸生存：仗着蓬莱人的不老不死特性，死亡后返回自己的世界，修养三天才康复。

龙神虽然死，但是他的‘道’却没有被磨灭。

秦恩一想起龙神那惊天动地的一枪就感觉到自身的不足，曾经自以为是的狂妄，在那位Dalao面前什么都不是，让他沮丧，亦让他看到一个新的目标。

“在见到龙神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若是不杀死他或者是不想办法跨越过他，我永远都没办法超脱‘现在’，我只能是一个在地球上自娱自乐自嗨的小角色。”

当小角色未必是坏事，但是，人总是要成长的，秦恩认为自己总有腻的那一天……食物也好，美酒也好，还是美人，娱乐，总是会玩腻的。

与其等几十年几百年后走火入魔，不如现在开始好好思索一番，想办法突破那个障碍——等真正腻歪的那天，再悠哉悠哉的向前走，不挺好的么。

秦恩满足自己目前拥有的，可他却不介意获得更多的东西。

知识不能放到用的时候才觉得少，必须无时不刻的累积才行。

“所以你就对偷渡念念不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