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天正在给酒店的管理层人员开会,我坐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似乎,酒店的管理出了一些问题,管理层人员反映有些员工心态不稳,一个劲儿嚷嚷着要工资福利待遇太低,有的甚至拿辞职来威胁,甚至教唆其他人一起走。
我问张晓天是怎么回事,他苦笑了下,告诉我是个别的员工不知是受了谁的唆使在闹事,鸡蛋里挑骨头,酒店目前给员工的工资福利待遇在海州同类型的酒店里是最好的,但有的人就是不满意。
我心里一动,突然想是不是闹事的人背后还有人在指使呢?
我目光沉静地扫视了一圈管理层人员,有的人目光坦然,有的人则低头不语,有的人还似乎不大敢和我对视有些畏缩的样子。
似乎,想闹事的不仅仅是底层员工,似乎在管理层人员里也有问题。
我想了想,笑了起来,然后说:“我和大家说三句话,同时也请大家把我这三句话传达给各自部门的员工。第一句话:员工的忠诚度是企业长期培养出来的;第二句话:员工看到老板赚钱时不要想去共同分享,因为在老板赔钱时你也不会去共同承担;第三句话:跳槽时要对企业心存感激,因为它肯定在不同角度和程度上帮助过你。”
说完,我转身就出了张晓天办公室。
出来之后,我的心里还有些狠。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有些警觉,莫不是伍德开始将手伸到酒店了?莫不是伍德要开始从酒店或者旅行社入手来给我制造事端了?
虽然今天的事未必就是伍德插手制造的,但似乎给我提了一个醒。
我当然知道伍德要是想搞垮酒店和旅行社,不会如此小儿科,但却从另一方面让我有所戒备,我不能忘记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
中饭我是在酒店和张晓天一起吃的,边吃边询问了下最近酒店的经营状况。酒店目前的经营效益很好,张晓天是尽心尽力的,客房基本是饱和状态,餐饮也很红火。
我对张晓天的工作是满意的。
张晓天有意无意想问我工作的事,问关于伍德的什么事,问关于李舜的什么事,都被我岔开了话题。我不想让张晓天再趟这些浑水。
张晓天看我不想和他谈这些话题,也就不问了。
中饭过后,我去了旅行社,坐在海竹的办公室里看最近的团接团统计表。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元朵的电话,电话里元朵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哥,不好了,公司出事了。”
我不由就是一愣,曹滕不是一直用心在管理公司吗,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出了什么事呢?
“元朵,说,出了什么事?”我镇静地问她。
元朵接着把事情和我说了一下,公司果真出了事,这事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就在今天中午左右的时间,公司送报纸的一辆行车在下面县区里送完今天的报纸往回返经过一个陡峭的弯道下坡路的时候,车子的刹车突然失灵,驾驶员无法控制车辆的急速下滑,车子直接就冲到了悬崖下,幸亏驾驶员机敏,在车子掉入悬崖的前一刻跳出了驾驶室。行车直接冲下几十米的悬崖,基本就报废了。
听元朵这么一说,我有些愣,妈的,车子怎么会突然刹车不行了?车子的养护不都是很及时的吗?怎么就会出了这事?幸亏没出人,不然这事还真大了。即使这样,也不是小事,一辆车子十多万呢。
“刹车为什么突然失灵?”我问元朵。
元朵说:“我刚才听车队队长说,这辆车子的刹车片早就该换了,可是,一直没有换。”
“靠——失职,渎职,车队队长简直是混账,他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简直是胡闹,我看这责任他背定了,他这饭碗弄不好就要被撬。”
元朵说:“可是这事其实也不能都怪队长的,队长一周前就打了个维修车子换刹车片的报告,可是报告递上去之后,一直没有签批回复。就这么耽搁下来了,终于就出了今天的事情。”
“报告给谁了?”我说。
元朵说:“我听队长说,报告是给了曹滕。”
“给了曹滕?”我说,“曹滕不该如此马虎大意的啊,他怎么会没有批复呢?”
我这时心里不由就很奇怪。
元朵说:“听队长和我说,他给曹滕递交报告的时候,闻到曹滕嘴里酒气很大,似乎曹滕当时是喝多了,醉醺醺的。曹滕接过报告,看都没看,就放到文件夹里去了。”
听元朵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曹滕这些日子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觉得自己这行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是坐定了,心里似乎就有些懈怠,没事就约公司的中层喝酒,抓紧联络感情。队长那天给他送报告的时候,恰好他酒意未醒,漫不经心就把报告往文件夹里一放。
酒醒后,他可能就没记起这事,就没看到这报告,亦或是看到了也没往心里放,觉得不是很急的事情,放放也不要紧。当然,根据曹滕做事的风格,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此时正值曹滕升迁的关键时刻,公司竟然出了这事,安全事故啊,这可不是闹了玩的,公司甚至是集团有史以来第一次出这样的重大交通事故,幸运的是车毁人没亡,万幸。
无疑,此次事故的生,对曹滕的升迁多少会有些负面影响,至于影响能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起到决定性作用,我无法判断。
老子正在另一条战线紧锣密鼓捣鼓事,曹滕竟然在这边开始自毁长城了,这不等于是帮我的忙吗?
一个人要是自己想寻死,那是谁也无法阻拦的。
既然曹滕想自残,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