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澜赞不绝口,看向自己女儿:“你听听,人家的思想多成熟?你呢?什么艺术,什么画画,那个当爱好就够了,还是要选正确自己的路,听见了吗?”
厉霏默默嗤鼻,并且不理解孟临州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假惺惺的妹妹。
见孟行露吃完了,她立刻说:“我哥这会儿应该醒着,我去找他了。行露你自便。”
孟行露皱了皱眉,明明厉霏比自己小,一口一个行露倒是喊得顺口。
厉霏推开了那扇门,门开合的短暂瞬间,孟行露往里看了一眼,门里面像虫洞似的,漆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同时也吸引她想看个明白。
薛清澜喊了她一声:“行露,要不要去跟溱策打个招呼?”
孟行露才有了点印象,那个男人就叫厉溱策。
“方便么?”孟行露问。
薛清澜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他总要见人的,对吧?”
孟行露知道,厉溱策可能不方便,但她的母亲,想让他方便。她还是跟着去了,不知是出于怎样的扭曲心理,她想瞧一瞧他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门打开,薛清澜先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我带了个客人来见见你。”妇人的声音没了和外人打交道时的虚与委蛇,也没了工作时的霸气,只余温柔与平和。
“嗯。”一道声音从黑嗡嗡的房间里回应,像石子砸在墙上时的沉闷。
孟行露听见这声音那瞬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沙哑又低沉,有种指腹反复摩擦着木头的粗糙感,十分不舒服。
得到同意后,薛清澜打开了部分灯。
这灯,昏暗得像鬼火,这屋子,也寂静得就像很久无人造访的鬼屋。
孟行露抬起脚进去,现这屋子设计得和开放式公寓没什么区别,应该是两间房打通后改造,连卫生间也是开放式的。
此刻厉霏站在书桌旁边,看起来不满孟行露造访这间屋子。书桌前有一张轮椅,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在暗橘色的台灯光线下,俯执笔在写什么东西。
闻声放下笔,手放在轮椅扶手上,操控着轮椅,转过身。
孟行露终于看清了这个人。
他很孱弱,因为长时间未晒阳光时肤色呈现一种病态苍白,光线不好,他的脸色看起来就更诡异,眼神阴郁无神,像含冤而死六神无主的鬼魂,腿上盖着灰色的羊绒薄毯。
“溱策,这是孟行露。”薛清澜殷切的给他介绍,还领着孟行露靠近厉溱策。
厉溱策无光的眼神看了看他,问:“哪个xng,哪个lu?”
“双人行,雨路露。”
他颔,念了句诗:“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孟行露看着他和死人一般无二的眼,正在想,一点意外就他自甘堕落,也是活该。突然从他嘴里听见诗经,觉得意外。
出于应付和礼节,点了头,“对,就是那个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