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尚忠手指叩着桌角,眉头微锁,沉吟了半晌说道:“父亲,您还是认为,咱们府中有危险的人吗?”
秋鑫茂的目光一冷,“这若大的府第,要想安插一两个人进来,实在是太容易了,且不说是现在这个时刻,就算是平时,也是有可能的,大意不得。”
“父亲,那您说……会是谁的人呢?”秋尚忠一想到这些,头就感觉有些疼,这些时日的神经总是紧绷着,让他越难受。
“谁的人都有可能,”秋鑫茂唇角浮现一丝冷冷的笑意,“漠王的、与秋家为敌的、后宫的……甚是皇帝的。”
“后宫?”其它的秋尚忠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一派却让他感觉有些诧异。
“你很奇怪吗?”秋鑫茂脸上的笑意更冷,皱纹似乎一丝丝的散开,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中,阴冷如鬼影,“你以为,漠王一个王爷,慕容莲又是身在后宫的妃子,他们是又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而且,这一次情贵妃出了宫的消息,漠王也是知道的,听闻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么,他是如何知道的?”
“父亲,您是说漠王和后宫有牵扯?”秋尚忠心头一跳,后宫中的妃嫔有身份的并不多,也就是说能够入得了漠王的眼的人不会有几个,除了已经废了的慕容莲,势必还有另一个,另一个背后的势力。
“自然,”秋鑫茂点了点头,“而且,身份地位也不会太低。”
与此同时,那位身份高贵的后宫之主,正与漠王在宫中私会。
皇后所在的晨曦宫后门连着一座小小的花园子,她素来喜欢摆弄花草,便辟了那么一个小园子,日日打理,这园子本来也是种过花草的,园子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自从建朝的时候便有了,谁都没有留意过。
只是有一次皇后在荷花池边观荷花的时候,不小心把头上的一支钗给掉了进去,若是平常的钗也便罢了,偏偏那是容太后赏给她的,所以,她便急忙差了当时跟在身边的李正未下水去捞。
不成想,这一下水,李正未居然现这池中有一道暗门,心中惊奇,便立即上来报告了皇后。
皇后心中微动,她并未声张,只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只带了李正未和周嬷嬷再次探水,这才现,那道暗门不仅可以打开,后面还连着一道暗道。
暗道并不长,却一路通到了皇宫的西墙外,皇后心中惊诧,却依旧没有声张,结果后来与漠王有了情,便成了漠王进宫的最佳办法。
宫门紧闭,宫人退去,殿内的烛火摇动,香鼎里的香气袅袅,皇后身着一件薄纱裙,眉目含笑的坐在美人榻上。
她前段日子小产,心中不快,消瘦了不少,面色也有些许的苍白,不过这样一来,倒添了几分娇弱的楚楚动人之感,烛光照着她白细的肌肤,犹如细腻的瓷,光华自生。
她的乌散着,没有一点珠翠,乌如云如绸,不着装饰便是最好的装饰,一双淡眉轻扫,眼睛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薄影。
她素着一张脸,只是涂了一点珠唇,这一点的红,在素净的脸上突然就有了媚气,如原本娇美纯净的白莲花长出娇艳的红色花芯来,如心头的一点血。
漠王握了她的手,坐在她的对面,他的眼角眉梢尽是如水的温柔,泛着润泽的光,声音微微低沉,像是裹了蜜的珠,轻轻落下,“婷儿,你真美。”
皇后娇羞的别了别脸,“都这个年纪了,还哪里有美的,只会越来越丑,越来越老了。”
“胡说,”漠王伸出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像是把玩着完美的玉,“你还是我初见你时的那个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那是在年底前的宫宴上,我素来不喜参加的,就参加了那一次,结果……便看到了你。”
皇后的脸色泛起薄薄的红,似一抹烟霞慢慢升起,一点一点为那洁白莹润涂上艳丽的色彩,“那时候……我都不敢看你。”
“可是,我却记住了你,”漠王的声音越深情,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她光洁小巧的下巴,眼睛深深,泛着波光,“婷儿,你还不知道吧……我从未对你提起过,其实早在更久之前我便见过你,只不过看到的是一个背影,一直以来都让我魂牵梦绕,直到那一次的宫宴,我准备离宫之时,无意中一转身,看到你离去的背影,才惊讶的现,原来……你便是让我早就想了很久的人……”
皇后的眼睛抬起,看进漠王的眼中,她的眼中是惊诧和淡淡的喜悦,看着他的眼神深情如许,浩瀚如海,清晰的映着她自己的容颜,她的眼底渐渐泛起朦胧的水光。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漠王语气疼惜,手指轻柔,为她抚去泪水,像是抹去花瓣上的露珠,“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了?”
“没……没有,”皇后摇了摇头,眼角的晶莹光芒闪动,吸了吸鼻子,嘴角微翘露出笑意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心中又难过,又欢喜。”
“小傻瓜……”漠王动作温柔,语气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