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穿一月白色的锦袍,乌束在紫金冠里,他衣带飘飘,手中折了一枝浅粉色的花朵,正放在鼻尖下轻轻的嗅着。
绿树轻轻晃动着细碎的阳光,金光在他的周身如同镀了一层光晕,他的肌肤如玉,干净得近乎透明,乌轻轻拂动,丝丝缕缕时起时落,粉嫩的花映着乌和雪白的肌肤,只是一个侧脸,却似天地间最风流的画卷。
他在画中,是最浅的颜色,远不如绿的花粉的花金的光色彩饱满丰富,却偏偏是那一抹素色在这丰润的颜色中脱颖而出,其余的一切忽然间便都成了陪衬,像白雪皑皑的雪山,站在那里寂静无声,却让人心间突然退去了万般杂念,站在山脚下仰视。
冷可情不由得停了脚步,美男谁都愿意多看几眼,何况还是一个神秘的美男。
她微微眯了眸子,正在闻花的司徒烨感应她的目光,微微侧,遥遥看来,他的眸子极黑,黑到极致隐约有深沉的蓝,很奇特的眼眸,冷可情还是第一次现。
她还在思索间,司徒烨已经手持那朵花走了过来,对她浅浅一笑,“今天有空来逛园子?”
冷可情摇了摇头说道:“路过而已,老师倒是好兴致。”
司徒烨把花拿到鼻尖下再次嗅了嗅,这个动作看起来极诱惑,“想着夏季终于来了,接下来会越来越热,上次送你的香已经不太合适了,不如用这个清淡些的。”
冷可情没有想到话题会引到自己身上来,她有些疑惑,这个司徒烨明明知道冷可情的身份,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顾忌?而且这些听起来像是调戏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正经,那么自然?
正经到若是自己想歪了都是自己不纯洁。
她难得有些头痛,还是要尽快的弄清楚他的身份背影来历才行。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老师有心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司徒烨也不恼,轻轻一点头,看着冷可情快步走了,重新转回身去园子里采花了。
冷可情刚走到乌香所在的院子门口,还没有踏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那声音尖细,带着几分刻薄,她的唇边泛起冷笑之意,看起来,有人比自己更快了一步。
她有意放慢放轻了步子,慢步来到廊下的石椅上坐下,她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叶子间流下来的阳光,在地上投下斑斑光影,一双耳朵却一字不落的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凌姨娘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得太好,她得了想要的东西,又觉得那东西太烫手,交给别人保管也不放心,一夜之前便换了好几个藏的地方。
好不容易睡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又醒了,听着那些丫环婆子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出来的洒扫声,她便更睡不着了。
正闭着眼睛养神,似乎有谁在说话,低着嗓子说道:“听说昨天晚上府上来了客人。”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天晚上的,还是大将军让管家亲自安排的客房住下了。”
“噢?这么说来是贵客?”
“那倒不知,只听说是一对母子。”
“啊……母子?那要不要告诉姨娘?”
两个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又或者说不再说,但是那些字却像是一根根的草,在凌姨娘的心里扎下根,摇晃着长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脑子里思量着方才的对话,贵客?一对母子?
她想弄明白,却不敢再自己往下瞎想,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她的贴身嬷嬷快步走了进来,“姨娘,您醒了?时辰还早,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
凌姨娘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道:“去打听一下,府里究竟来了什么人,和将军是什么关系,仔细些。”
“……是。”嬷嬷领命而去。
时间不大,便带来一个让凌姨娘再也躺不住的消息,她愣了片刻,从床上一跃而起,翻出最华丽的衣裳,坐在梳妆台前让嬷嬷给她梳了一个复杂的头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