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隐脉弃徒传下的宗门,可谓和隐脉同出一源,如今遇上对方的天才弟子竟然避而不战,简直让隐脉列祖列宗都为之蒙羞!”
“是啊,太打脸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刘恒笑容收起,好像突然变成了师父,脸上再也看不见任何表情,只是和其他参加选拔的弟子们一样,下到了广场边缘默然而立。
能够想出这办法来羞辱刘恒,马家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而且那位来自蝶刀宗的天才弟子心知肚明,还敢接下这样的事情,说明他对自己的确是信心十足啊……
到了地谷谷底,广阔练武场边缘,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弟子,由相好的同门陪伴,更衬托得各有英姿,气度不凡。
人群最中心,两架辇车遥遥相对而立,一架雕琢精美凤纹,由白甲神牛拉动,正是主峰大师姐华景秀的座驾。而对面则是一架千万彩蝶纹样的华贵辇车,拉车的是两匹青蛟麒麟马,头角峥嵘,顾盼傲然,同样是神骏。从那层层轻纱里,隐约能见到马静茹的曼妙身影。
陪伴在马静茹身边的,是一匹巨鳄般的异兽,竖眸透出森冷至极的光泽,长尾如龙,正是宝马中最顶尖的神行宝鳄,相比白甲神牛和青蛟麒麟马这个等级的神骏,单论珍贵程度也不差多少了。
神行宝鳄身上披着金甲宝驾,上面安然端坐着一个跨刀少年,眉宇飞扬,睥睨神武,在和马静茹谈笑风生。
论起气度模样,他可把周围所有少年都比下去了,让无数少女都忍不住朝他投去异彩涟涟的眼神,或明或暗对他暗送秋波。
用刀的?
刘恒也眯眼看去,用刀的本来就少,又出现在这里,想来也不会有别人了。蝶刀宗姓余的天才弟子。昨天相隔数百丈上下对视,离得太远看得不算清楚,此刻终于能好好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离得近了,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最明显的。是一股很锋锐的刀意,绝傲逼人,仿佛融入了他的骨子里,那是一次次斩杀强敌才能养出的强势刀意。
有这种气势,放在哪个宗门。恐怕都能算是最一流的天才弟子了。
少年似乎对刘恒的目光若有所感,也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看见刘恒的第一眼透出疑惑之意,显然没能认出刘恒是谁来。直到他目光慢慢落到刘恒腰间的宝刀上,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才确定了刘恒的身份。
他又看了刘恒一眼,眼中含着失望地摇摇头,没有再多看转过头去,好像和马静茹说了句什么,让马静茹也隔着轻纱瞥了刘恒一眼。然后掩嘴失笑,似乎少年说的话有多么可笑一样。
刘恒耳目清明,隐约听到少年说的是“隐脉……一代不如一代……”之类的话,言语间很是鄙夷和轻蔑。
他没能想到听见这样的话,马静茹竟然没有反驳,还能笑得出来!
这女子,这马家,到底把同门当成什么了?
刘恒眼中泛出一丝冷意,眼神深处的凌厉之色却乍放即收,没有更多表示。同样收回了目光。
井底之蛙?
他摇了摇头,就算是他都感觉到天下天才何其之多,每每想及都觉得浑身全是压力,哪里敢有半分骄傲?偏偏看这位蝶刀宗的余姓天才的样子。眼里能放得下几位天才?
这样的人物,要么实力真的冠绝同辈,要么只是狂妄自大,刘恒倒更希望他是前者,否则就太没意思了。
“果然呢,你们看余师兄和咱们隐脉真传。差别还真大……”
“比起蝶刀宗的余师兄来,这隐脉真传也太普通了吧?”
“刚刚我见到余师兄看了隐脉真传一眼,隐脉真传眼神立刻就避开了!连对视都不敢,还强撑着来这里做什么,到时候当场避战岂不是更丢脸?真是可笑!”
……
背后层层高台上,议论声又鼓噪起来。无论真传还是杂役弟子和普通弟子,当面还会称一声刘师弟或刘师叔,背后却人人只说隐脉真传,不提尊称,分明是对刘恒这真传身份十分不认可。
刘恒恍惚还记得两个月前,因为自己和师父闹下的风波,自己的声望还算过得去。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他的声誉却是急转直下,真不知背后被传了多少谣言。
这就是得罪马家后,再连主峰华师姐也得罪了的后果。
毁人不倦啊……
刘恒苦笑摇头,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人群中凤辇里传出一声威严厉喝,“妄议真传,谁给你们的胆子?”
这身厉喝清厉如凤鸣,响彻整个斗蝶台,让低谷里骤然寂静,所有闲杂声音在这一刻全部无踪。
刘恒一怔,无论那一峰的弟子,被她呵斥之后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此刻他才觉这华师姐在宗门的威望,比他预料的还要高上不少。
不愧是宗门名义上的大师姐,一旦威,人人都不敢不给她一个面子。
但刘恒清楚,华师姐不是在维护他,而是这议论影响到了所有真传和宗门的威望,所以她才不能容忍,觉得自己必须阻止才会站出来的。
“华师姐好大的威风。”
寂静之中,那彩蝶辇车上传出的声音更加清晰,“不过是同门间闲谈几句,难道华师姐连这种小事也要显露威风吗?”
“同门闲谈?”
听到马静茹这夹枪带棒的反击,华师姐冷笑连连,“如果妄议的是马师妹你,想必你就不会这么淡然了吧?两年前因为未婚夫不答应入赘之事,受到众多同门奚落嘲笑,因此邀人前往斗蝶台,用生死强逼别人认错,以此平息议论的不知是谁!”
刘恒听得汗然,才觉女子和男人果然不同,言辞斗嘴犀利得让人难以招架,竟然当场揭短这么狠,不过……马静茹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
用生死决斗逼人认错,强势镇压传言。可见马静茹当时羞恼到了什么程度。
“华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