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困极但睡的并不安稳。朦脓中,脑海里不断闪烁着所生的一切。
兀地,在意识模糊之间仿佛听见了有响动声。
咯吱,咯吱----
这声音越来越近,使我猛地惊醒。
窗外,狂风大作,年久失修的窗叶随风摇曳。
就在我心中放下缓缓吁出一口气,以为是窗户碰撞而出声音时,门突然被推开。
今夜很暗,厚厚的云层阻挡了月光。
也幸得如此,我相信来人没有看见我。
我睡的床并非与墙壁完全贴合,而是留有一道缝隙,原本是为了避开墙壁上的蛐蛐,此时却为我藏身提供了条件。
我翻身下去的那一刹那,出了一点声响,然而这声音并不大,能够被窗外的狂风所覆盖。
屏住呼吸,我看不见只能听。
两个呼吸过后,有隐约的火光照射,紧接便听见桌椅倒下,又陷入一片寂静。
我感觉到来人慢慢的在向着床接近,他到底要做什么?此处是常年废弃的吊脚楼,除了沉长和沉妆之外谁会来此?可如果是他们,他们必不会如此。
那举着火光的手向着床底探来,莫非是在寻找什么?我此时已经没有了去思考的时间。
在他蹲下的那一刻,我果断的跳到了床上。
“你是谁?”
一声喊出,他反应极快,迅速灭掉了火光的同时向着门外一闪而出。
我还是看见,此人一身黑衣,头上罩着一块黑布,显然是有备而来。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抓起衣服追了出去。
月不明,他又身着黑衣,在黑暗中我只能听着声音去追击。
他的身手之矫健,速度之快让我惊讶,然而追击到最后更让我惊讶的他对于这片山的熟悉。
他很会利用树木与坡度去隐藏,若非我常年在山中生活,此刻早已被他甩的不知边际。也正是因此,我断定他若不是土寨中人也定是在十万大山中行走过的人。
此时,已然到了山顶,乌云渐渐退去,浮现出的一抹幽暗月光显示着他的轮廓。
这身形轮廓,竟在我心中升出了一抹熟悉之感。
一时间我脑海中人影闪烁,却无法准确的找出与这身形重合的记忆。
他此刻站在前方,忽然地停了下来,缓缓回看向我,许久之后吐出三个字:“你、很好!”
这三个字他是压着声音说出,我立刻确定他是怕被我认出。
“你是谁?去吊脚楼里又在找什么?”
我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他,只是在我临近他十步距离处,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忽然一脚在地上踢出。
顿时一片土石对着飞射而来,我猛地向前一扑,与此同时拔出了腰间在吊脚楼中睡下之前就已备好的匕。
我已知道,他是个身手不凡的人,我必须要抢得先机。
然而超乎我意料之外的,我本以为我这一击不会得逞,毕竟我在他十步之外。只是在我刺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反应莫名的慢了一下。
也就这一下,当他在侧身躲避时,我的匕划破了他的左肩。
在划破的那一刹那,他身上气势陡然间转变,而我跃身空中已做不出别的反应。
他又是猛地一脚,重重踢在了我的肚子上,我身体一个翻滚向着左侧摔倒而去。
腹中疼痛蔓延,我双手捂着肚子站起来时,他已不见了踪影。
我心中思绪复杂,在我刺向他的那一刻,我终究还是借着幽暗的月光看见了一丝他的眉毛。
左边的眉毛,那眉毛的边缘处有一颗黑色的痣。
而我的师傅正是如此!
师傅,难道我所猜测都是存在的吗?我所怀疑的都是真实的吗?
你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黑夜探小楼目地何在?
那废弃的吊脚楼中又究竟隐藏了什么?
你告诉我的葬棺术究竟是真是假?你真的是为了我才封存苏幕的身体吗?
不似活人,亦非鬼魂……
我咬着牙,喃喃道:“师傅,不管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可如果你的隐瞒与苏幕有害,我、不会原谅你。”
暗月沉寂,晚风徐徐,我的心被掏的中空。
毫无征兆的一声枪响将我拉回了现实,寻声望去,在身后连着的另一座山上有丝丝光亮。
有枪声,我联想到的自然是那伙军人。
而那伙军人是我的大仇!
收起所有的思绪,向着那处快速赶去。
当我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倒在地上的火把和火把旁边的穿着军服的人。
一一检察后,骇然现这些人全都是被一击毙命,每具尸体上只有心口处有一致命伤口。
这伤口是刀伤,不大,正如我此时手中拿着的匕一样,然而对方的匕却比我的锋利太多。
而且对方的灵敏与力度掌握也好出我太多,若换做是我,我做不到。
此人又是谁?为何要杀这伙军人?
这十万大山之中,究竟隐藏了多少势力?
谁是敌?谁又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