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夕全身的汗毛乃至于头皮都炸开了!她甚至看见了他的喉结在蠕动,听见了‘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那么清晰,每一下都是敲打在她心尖上的弦,每一次都几乎扯断那根弦而后便是惊骇欲绝撕心裂肺的疼!
“不要!”她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遥远而又迫切的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终于是开口了,却满含惊恐与绝望,在那高高扬起的尾音上停留下了一个惊颤不停的休止符!
娇小的身影飞一般的扑向北堂弦,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力气竟然可以这么大,恶狠狠的打落了北堂弦手中的那碗毒药!他的衣服上被溅上了那清澈的水,兹拉兹拉的仿若燃烧一般,被快速的腐蚀,带着令人心悸与骇然失色的速度,几乎是眨眼间就蔓延到了腰间……
安七夕恶狠狠的拉下北堂弦的头,扯着他的头,用手去掰他的嘴,急促的喊着,叫着,骂着,哭着,她吼:“快张嘴!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
白嫩的手指伸进他温度灼热的口腔,目光朦胧,泪已成行,潸然落下,她却不自知,固执的用手指去抠北堂弦的上颚、喉咙,疯了一般的用力,那娇嫩的指腹被北堂弦口中残余的毒药沾染,刺骨的疼。
北堂弦看着像个疯子一样的安七夕,任由她毫无形象的粗鲁又失态的对待自己,心甘情愿的给她蹂躏,眼底在笑,笑的冰雪融化,笑的百花盛开,笑的爱深情重,笑的只愿她永远为他狂,疯!
安七夕的理智仿佛都被那碗毒药蚕食,在北堂弦喝下那碗毒药的第一口就已经分崩离析!绝望刹那间席卷了她,前所未有的惊恐与悲怆,那是一种即将失去的无力与惶恐,弥漫着血腥的残忍,在她面前轻易上演,她心爱的男人啊,即将离她而去了吗……
“为什么要喝?吐出来!求求你,北堂弦快点吐出来,有毒有毒啊,该死的你吐出来!”安七夕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划破苍穹的凄厉与绝望,恨不得将整只手都伸进他的嘴里,将那些该死的毒药给拿出来。
她的泪水泛滥,延伸到嘴角下颚,她疯了一般的嘶叫着,像一只绝望的小兽,孤独的挣扎在垂死的绝望深渊,悲凉的无人能够拯救,就连她世界唯一的色彩与光芒都即将消失了吗?她不要,她不要啊……
“夕儿……”嘶哑的声音几乎说不出话来,北堂弦含糊的呢喃,目光依然深情,他太爱安七夕的这种疯狂了,他觉得太美了,这是一种震撼心灵的美,只为他绽放,只为他存在!
“北北!”安七夕尖叫着,将手抽出来,死死的搂住北堂弦的脖子,全身都在抖,卑微的祈求着:“不要离开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快点吐出来,求你了……”
北堂弦因为安七夕绝望和卑微的祈求而心头激荡,颤抖着,大手在她柔滑却僵硬的脊背上移动,却丝毫没有安抚的作用,那只会让安七夕更加恐惧。
“北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有你了,我只剩下你了,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北堂弦不要离开我……”安七夕哭得好伤心,她真的好伤心,泪水决堤,恐惧来袭,无边的黑暗将她笼罩,她这一生唯一的光明啊,请别离开她,请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