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心思为晁盖打算的吴用,在现下时候提出了一个最正确的建议——那就是走,立刻就走,不愿意上山的就随他们去。
公孙胜也连连点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那东路的官军人马就在东阿,距离东溪村,可近在咫尺。反正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知晓,时文彬一计不成,绝对会叫人禀报马政,引大军前来绞杀。虽然东路军是被梁山泊吓的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孬兵,可人数放在哪呢,压也能把东溪村给压平。
孙安站在旁边一言不。却心中早有决定,便是上万官军杀来了,也定要护着晁盖杀出重围。而邹家叔侄那也是义气人物,这个时候可不会开口要告辞。
晁盖听得吴用、公孙胜都这般说来,当下也按下心意,唤来晁益,吩咐他如此如此。大步走出内房,那前堂中七七八八坐满了晁盖长辈以及东溪村的村老。
“晁盖心意已决,断无反悔的道理。今日欲要投奔梁山,那凡不情愿之人便尽可留下。俺往日里闯荡江湖,多扰四方邻里,今日既然要笨投梁山泊,无以酬谢,便就本身买市。倘蒙不外,赍价前来,以一报答,并无虚谬。”
晁盖这也是毁家纾难了。整个晁家产业他是带不走的,甚至便是钱库里储存的数万贯铜子他都带不走,更不要说一囤囤的粮食、盐和其他了。那么索性便就丢给其他人了。
愿意跟晁盖上山的共有五百出头,一人五两银子,铜钱人晁盖都不稀奇去赏。毕竟价值等同一两白银的一贯铜钱,却足足有六七斤重。
那家中的粮食、食盐、鸡鸭等物,但凡是东溪村人,就可来拿。便是邻村之人来了,比如对面的西溪村,也都有份。那牛马都随军带上,或拉载车辆,或托负包囊,各有用处。但其他牲畜,就多宰杀了,再将村酿搬来,上下人等都痛快吃喝一回。
而晁盖的庄园也不像原著上那般,一把火烧了去。里头的桌椅床凳等等,有的是百姓要。就是那大门卸下来都是两块好木材。
如此到了下午,晁盖便卷了金银细软,连同五百余心腹,望着梁山泊而去。
如此情形早就被时文彬看在眼里,那晁盖手下只五百人,虽然五百人一心,且武备甚高,并非好惹的对象,但他万不能坐视晁盖这般的从县城外向西挺去。
宋江一脸便秘的退出后衙,走路间他感觉到了一股蛋疼。是他对时文彬的贪婪错估了,还是时文彬醉翁之意不在酒?
“来人,快去请朱仝、雷横两位都头……”
黑三郎的声音从二门外传响,那后衙花厅侧门后才走出了一个身影,乃是贴书后司张文远。
“相公此番可放心也。宋押司对相公真是忠心有加呢。”而内心中,这个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生的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弹丝,无有不会的小张三,心头却有一个小人在仰天大笑。
“任你宋公明了得,也要吃俺的算计。”
如何报复黑三郎,如何才能叫宋公明此苦头?那不是公开撬他的墙角,给他戴绿帽,而是反反复复折磨他的心,毁掉他的名头。
张文远休看被父母叫了一个‘张辽’般的姓名,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敢公开与宋江放对?且不提宋三郎是县令看重的人,只说他手下那般如狼似虎的汉子,出来个豁出性命,便可叫他张家断子绝孙。
张文远能做的便是在背地里使劲。就比如眼下,叫宋江引兵截杀晁盖,后者断无拒绝的理由。如此才好比一刀子扎在宋江的心上,虽然不知道那黑三郎是个讲义气的人,人称及时雨呼保义的。如今却就是叫他去杀自己的心腹兄弟去。同时也叫张文远自己在县令面前留了脸面,而想必那时文彬也甚希望亲眼看到,宋江与晁盖彻底决裂。如此日后应对上封,也有了拿得出手的证据证明,宋江与梁山泊绝无瓜葛,他时文彬的心腹绝对没有暗通梁山泊。
这还有比战阵厮杀更妥帖的法子吗?
所以啊,这小人真的可恨。
当初宋江收拢了那阎婆惜,花销若干头面衣服,端的养的阎婆惜丰衣足食。那初时宋江还夜夜与之一处歇卧,可向后却渐渐来得慢了。却是为何?那非是因为宋江忙碌,而是他生来就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这阎婆惜水灵灵一个美人,况兼十八九岁,正在妙龄之际,因此宋江便不中她意。
有一日,宋江带张文远来阎婆惜家吃酒。这张文远是宋江的同房押司,唤做小张三,生得俊俏风流。平昔只爱去三瓦两舍,贯会飘蓬浮荡。而阎婆惜是个酒色娼妓,一见张三,心里便喜,一来二去便做上了夫妻。
只是现下不同那原著上,张文远心惧宋江权势,如何敢往来紧密?即便宋江到了县外统领村坊丁勇民壮,他也不敢常去阎婆惜家。如此倒也隐秘。可偏偏他与阎婆惜方勾搭上,奸情如火,如漆似胶,正打得火块一般热。这般就痛恨起了宋江来。直以为是个绊脚的石头,心中寻思着要将宋江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