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道道企图缠绕住自己的黑光,则在此时全部崩散,包括女孩儿身上的那几道黑光也是如此。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梁川眼中的血色开始褪去,忽然出现的变故,让他暂时放弃杀死这个女孩儿的冲动,而是走到了客厅正中央的墙壁位置。
这里,挂着一幅观世音菩萨的画像,梁川伸手撕开了画像,现在墙壁上有一个小凹槽,凹槽中心,则放着一张纸人。
纸人上面,缠绕着黑色的头,上面还写着生辰八字。
“哟,老板,这个贫道五百年前游走江湖时见过!”老道看到这纸人马上上前说道,同时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须,一派“尽在掌握”的模样。
“见完后就被压在了五指山?”梁川问道。
“咳咳咳…………”老道咳嗽了几下,随即道:“那天朱砂不是被什么东西祟上了么,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也就是这种纸人。
从款式和造型上来看,还真的如出一辙。”
梁川目光微凝,
一切的事情,
所有的线索,
似乎都兜兜转转地回到了一个原点。
朱砂身上的纸人以及之后朱砂的报复,
朱砂嫂子的死亡,包括在她嫂子开的浴室里所现的被禁锢的女鬼,
连环杀人凶手,对红裙女人的憎恶和强烈的杀意。
那个叫做“王美凤”的女人,才是这些事情最后的关键节点,
但是,
她死了。
梁川微微皱眉,他原本不想这么麻烦,但现在看来,似乎还真得从麻烦的事情开始去处理,
比如,
去见见朱砂。
去问问,王美凤,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在死前,又说过些什么。
梁川原本想贪图时间上的便利,来一个快刀斩乱麻,结果这团乱麻却并没能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被解开,反而有越斩越乱的趋势。
“老板?”
老道见自家老板站在那里话都不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梁川伸手,将这个已经泛黄的纸人抓在了手中,然后看向了蜷缩在那里的红裙女孩。
“把绳子捡起来。”梁川说道。
“哦,好。”
老道过去把绳子捡起来,然后起身准备像之前那样缠绕在梁川手臂上,但见梁川瞥向他的目光,他只得吞了口唾沫将红绳子绑在自己手臂上了。
二人刚走出客厅,就看见在门口,蹲着一名身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
男子嘴里叼着烟,年纪大概在五十岁上下,头白了一半。
他见到从客厅里走出来的梁川和老道,也是愣了一下,没料到这里居然还有人在里面。
“你们是?”皮夹克男子站起身问道。
“关你鸟…………”老道。
“半个同行。”梁川说道。
“关你鸟的嘞今儿天气好好。”老道一听是警察,当即不敢口花花了。
“不是记者?”皮夹克男子问道。
“不是。”梁川摇摇头。
“哦,你有些眼熟。”皮夹克男子看着梁川,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是蓉城警队的……梁顾问?”
“幸会。”梁川不认为自己这么有名了。
“哈哈,我叫郭启正,和大海以前在一个警队的,他朋友圈里经常和你的合照,所以见得多了,也就认出你来了。”
年近五十的郭启正伸手和梁川握手。
老道在旁边撇撇嘴,不知道为何在脑海中出现了“秀恩爱”三个字。
“梁顾问,你怎么在这里?”郭启正再次问道。
“来看看,你呢?”
“我也是来看看。”郭启正给梁川递了一根烟,道:“是因为最近网上热传的那件案子吧?”
梁川不置可否。
“我也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今天来这里看看。”郭启正笑了笑,“十年前,是我亲手把这个村子里九个小兔崽子,给抓走的。”
“不容易。”梁川感叹道。
确实不容易,九个年轻人被一起抓走,几乎是触怒了整个村子,在这件事上来说,抛开公心,郭启正是绝对的吃力不讨好,而且肯定会受到整个村子的阻挠。比如山村拐卖案上,当面对全村阻挠时,想要解决问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得有大魄力,大勇气,和大公心。
但他在十年前做了,把那九个人送进了监狱。
“不容易?”郭启正深吸一口气,眼圈有些泛红,道:“最近看网上的那个案子,我才知道自己做得远远不够,我只是把那九个畜生抓进去了,但却没能保护好她,没给她转移和重新安置户口和新的身份。
她最后,还是顶不住压力,上吊走了。
我的错。”
郭启正用拳头用力地砸了一记自己的胸口,
“这真的是我的错,她当初来警局报案时,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的是痛苦,但痛苦里,有希望开始新生活的坚强。
但我辜负了她的信任,我根本就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说着,
郭启正又蹲了下来,
就对着厅堂口,
女孩上吊的客厅,
哽咽了起来。
“妈嘢,我怎么忽热好想哭。”
老道忽然也抹起了眼泪,眼圈泛红,在他的手臂上,
还缠绕着红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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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卷故事其实改编自一个案子,但不是汤兰兰案,龙没想着蹭上这个新鲜的热度,网络上的事儿大家也都清楚,经常给你来个反转,龙不至于这样作死。
只能说,这只是一次巧合了,与当初龙写白银案时一样的巧合。
这卷故事开头后,龙才现汤兰兰案子在网上被热议,想着避嫌不写吧,但故事都已经开头了,总得按照原本的思路继续写下去,在这里做一个说明吧。
真实改编的那个案子,女受害人甚至因此怀孕,生下一个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那几个畜生也被抓了送入了监狱。
巧合生成的原因,可能是这些年,针对未成年女孩的侵犯事件,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