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段默朝自己这边一口气甩出去五六个燃 烧瓶，彻底将洞口短暂封锁，然后站起身来朝大叔那边奔去。段默此刻仿佛史泰龙附体，他手中端着M249，一边狂奔一边不断朝大叔那边的洞口扫射。段默趴着的时候都打不准敌人，站起来之后枪身的后坐力翻了几倍，当然更难击中敌人了，不过段默身上的气势倒是吓住了冲锋的敌人，让他们脚步一顿。

就这片刻的机会，段默已经飞身扑到大叔身边，他一只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控制着M249近三十斤的枪身扫射，另一只手伸向背包，掏出无数盒暗黄色的子弹丢给大叔。

“好样的！”大叔反应比段默快的多了，在段默向他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抛出手中的汤姆逊，翻身去捡地上的乌兹冲锋 枪，而段默扔出子弹的时候，大叔早就举着枪等待。

“cross ovr！”大叔接过子弹，迅速完成换弹之后反而直扑向段默身后，段默一懵，没听懂这句英语。

“交叉掩护！”大叔见段默犯起傻来，赶紧补充道:“放弃前沿阵地，撤！”

矿洞的内部呈“V”字型，段默和大叔本来一人把守V字的一端，此刻大叔却要撤到“V”字的底部。

“神经病啊!咱们一撤他们不就进来了么？”

段默刚说完这句，扭头看到矿洞两端的敌人已经彻底进入这里，眼看矿洞洞口的位置已经失守！

大叔对局势的判断果然敏锐，他知道只要段默和他稍微松懈一秒，这里就绝对无法再守住，因此才决定向内部撤退。

既然失守，段默也没有和敌人拼命的打算，于是他立刻收起枪来，朝身后再抛出几枚烟 雾弹，转身就逃。

说来也怪，当段默他们把守洞口时，其他玩家拼了老命也要冲进来，可是当段默和大叔退到矿洞最深处，将洞口让给他们之后，这些玩家倒立刻停止了脚步，再不追击，而是安安稳稳的待在洞口附近了。

“这是——什么情况?”段默和大叔缩在深处的角落里，“他们不追了?”

“不知道。”大叔喘着粗气，显然也累的不轻，刚才一通高强度的操作让他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段默也有些累，他虽然早就现了游戏里的各种设定越来越逼真，可“累”的感觉还是很少出现的——毕竟在游戏设定中，玩家们可都是能负重越野几十公里都不喘粗气的超人。

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段默从几袋沙石垒成的掩体后面探出头来，不断向来路张望，过了许久终于断定——完全没人追过来。

段默松口气，一屁股坐在泥浆里，“不管是因为什么，没追过来总算是一件好事，不然咱们可架不住群殴了。”

大叔不愧是伟光正高大全的英雄形象，即使仓皇逃命也依然正襟危坐，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小兄弟，多亏了你咱们才能活下来啊。”

“哪里。”段默懒懒一摆手，他现在真没力气和大叔客套了。

“你简直就是移动军火库。当年要是有你这样的人在，我的战友们也不会……”

“哎哎大叔打住，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段默生怕大叔开始絮叨往事，赶紧制止大叔的话头。

“可到底哪边是游戏哪边是现实呢？”大叔反问。

段默大窘，他没想到大叔还是个哲人，想来是脱离社会太久，脑子里长出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段默作为实用主义者，对这种形而上的话题向来不感兴趣，更何况现在情况危机，说不定下一秒就又有一大波敌人了疯的涌进来。

“我喜欢的地方就是现实。”段默胡诌，顺便给M249换了一条弹链。

“那你喜欢哪边呢？现在还是从前？”大叔的乌兹早就打空了，可他呆呆看着头顶，一动不动。

段默心中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昏暗的空间里不知何时静到了极点，所有的玩家仿佛一瞬间消失。

“这边吧……虽然活着很难，但是……起码在真正的活着啊。”段默轻拉枪栓，钢铁碰撞的声音像是有力的心跳。

大叔点点头，宽厚的手掌落在了段默的肩头，“加油。”

“别这样啊……好尴尬。”段默难看的咧咧嘴。

“如果咱们之中只能活一个，我会帮你的。”大叔底气十足。

“啥？拜托不要突然给自己立flag啊!再说了咱们才只见过两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