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将信收好,心中五味陈杂。
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若夏千阳问起他姐姐,我该如何说?
真要告诉他,真正的夏千秋早就死了吗?
我摇摇头,走出休息室。
彼时外面阳光大好,我却心情抑郁。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在这安心等夏千阳吧。
于是我倚在院内长凳上,懒懒地晒太阳。
结果远远看到,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红衣,蹲在孤儿院大门口,一笔一笔在地上画着什么。
我不禁好奇,那孩子怎么一个人在那?
孤儿院的孩子有严格的作息时间,即使是自由活动,也会成群结队呆在修女看得见的地方玩耍。
这男孩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小小的背影透着几分无助。
恰有修女经过,我忍不住问:“那孩子怎么了?”
修女看了看,叹道:“那孩子上个月来的,被他妈妈送来,原本说好三天后来接他,结果到现在都没来。”
原来是这样。
“他很不合群,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每天这个时间,都会蹲在门口等妈妈。”
真可怜,怎会有如此狠心的妈妈?
我不禁走过去,蹲到男孩身边,静静看着他。
男孩看都没看我,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只专注盯着手里的树枝,在地上描描画画。
“你在画什么?”
男孩仿若未闻,嘟着小嘴一言不。
我自觉无趣,正要起身离开,他却忽然开口。
“地狱。”
我惊讶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孩嘴唇惨白,缓缓地一张一合:“我画的是地狱。”
瞬间,周身莫名升起一阵寒意。
男孩猛然抬眸看向我,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后退几步,落荒而逃,结果又碰到了刚刚那个修女。
“夏小姐,刚刚我没来得及提醒你,你就过去了,不要和那个红衣男孩说话。”
“为什么?”
修女诡秘地四下一望,手指轻放唇前,轻声说:“他是被撒旦附身的孩子。”
我不由瞪大眼睛,被撒旦附身,还能站在这满是十字架的地方?
不过,既然修女这么说,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修女给我讲了件颇为诡异的事。
上个月孤儿院刚建了一座新宿舍,结果孩子们搬进去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
不知怎的,一楼的男厕所忽然起火了。
起因是两个孩子夜里起来,捉弄那红衣男孩,似乎要将他关进厕所。
结果,被关的男孩不知使了什么办法,不仅顺利脱身,还反将捉弄自己的两个孩子关了进去。
然后,他一把火,点燃了厕所。
修女们赶到时,火势已漫天而上,大家吓坏了,赶紧报了警。
而那红衣男孩,自始至终,淡定地倚在墙边,看着众人的慌乱。
修女一脸惨白地描述着,至今回忆起来,似乎还心有余悸。
我有些不解:“那男孩承认是他点的火吗?”
修女摇摇头,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做了坏事,当然不会承认,可是除了被撒旦附身的孩子,还有谁会做这种恶毒之事?”
可我怎么觉得,是那两个欺负他的孩子,自作自受呢?
当然我只是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好在最后无人伤亡。”修女拍拍我的肩,苦口婆心道:“所以你也离那男孩远点吧。”
傍晚,夕阳的余晖斜斜洒向院内,我依旧坐在院中望眼欲穿。
夏千阳还没回来,电话也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