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看你的气色，再活一百年也没事，不用调理。叶知秋的毛病在于经脉和丹田，不及时引导，会走火入魔，留下一辈子的病根。”柳雪回头笑道。

柳正良这才嘿嘿一笑，点点头，退了出去。

柳雪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弯腰看着床上的叶知秋，然后脱了鞋子和外衣，也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

卧室外。

柳正良对柳烟说道：“烟儿，我浑身都散了架，也要下去休息了。你在这里陪着雪儿吧，有事就叫我。”

柳烟点点头，神色间不太开心。

柳正良并无察觉，扶着扶手，缓步下楼。被飞天夜叉一顿暴揍，柳正良今晚也吃了大亏。幸好他这把老骨头还算结实，又凑巧摔在后背上，否则必定横尸当场。

等到柳正良下了楼，柳烟才在沙上坐下，默默呆。

王晗踌躇了一下，说道：“师父不认识我，是不是……还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

柳烟摇摇头，缓缓说道：“姐姐就是姐姐，以前的时候，她也没说有过你这样的徒弟……或许，那真的是她前生的事，但是她不记得了。她醒来，还是这一世的柳雪，记得不前世的事，也很正常。”

王晗沉吟了片刻，忽然开心一笑：“没事，就算师父不认识我，也没事，只要我能跟师父在一起，就好。”

柳烟也勉强一笑，微微点头。

王晗看着柳烟的脸色，问道：“柳姑娘，你似乎……还有些担心？”

“没事。”柳烟含糊回答。

王晗点点头，也不再说话，陪着柳烟枯坐着。

……

叶知秋的卧房里，柳雪上了床，轻轻抱住叶知秋，嘴唇凑了上去，给叶知秋吹气。

可怜的叶知秋，此刻正在接受炼狱般的煎熬，浑身颤抖，哆嗦不停。

他昏昏迷迷的，觉得自己一会儿在火炉里，一会儿又在冰窖中，身上乍冷乍热，在冷热两个极端中游走。

因为痛苦，所以叶知秋渴望醒来，可是却偏偏醒不来，噩梦连连。

梦中，一会儿是柳烟，一会儿是柳雪，还有齐素玉和两个峨眉的小尼姑，次第出现。

有时候，还会梦到师父、爷爷、峨眉山老尼姑和孙灵聪……

但是很奇怪，在彻骨的寒冷里，叶知秋总会感觉到，怀抱里有个暖暖的身躯，给自己慰藉；

在难以忍受的炙热中，也同样会有个冰凉的身躯，给自己一丝清凉，让自己免于崩溃。

在冷热交替的煎熬里，在怀抱里那个身躯的安慰下，叶知秋痛并快乐着，昏天黑地，五迷三道，不知今夕何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知秋才渐渐平复下来，昏昏睡去。

……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叶知秋终于醒来。

睁开眼，叶知秋看见床边坐着一个白裙女子，侧面对着自己，睫毛闪动，鼻梁高挺，正看着窗外出神。

而那个女子的手，正牵着自己的手。

愣了一下，叶知秋捏了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