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内,郑穆放弃了刻意修炼,化身成为一个纯粹的角色扮演者,刷着一副又一副地图,足迹踏遍大半个九州以及周边区域。
他曾在东海诸岛垂钓,看潮起潮落;曾在西域黄沙中求存,感受天地之威;曾在南部蛮荒中野炊,与山林鸟兽为伴,与蛇鼠虫蚁为伍;曾在山下仰望,曾在峰顶俯视;曾在市井流连,曾在乡间耕种;曾在铁匠铺中打铁,曾在大酒楼中帮厨;摆过地摊,走过镖,当过轿夫,乞过讨……
完全是以拼命的架势追求突破,结果,他确实成功了,而且早在一年前他就成功的突破了先天,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先天虚丹境武者。
但是,现实很尴尬,他虽然成功的突破了先天,可以上的“红尘炼心”却没有起到主要作用,完全是一次偶然的脑洞。
有一次他在端盘子的时候,不知怎的,忽然想到《超能失控》中的意念力,想着如果他也有这能力,端盘子就方便多了,意念一动,“咻咻咻”,多方便。
接着他就傻在那里,手上的盘子碎落一地。
意念超能力,就是意念从脑海中散出来,控制外在物体。
然后,他就悟了!
有了方向,路再远,总有走到的那天。
三个月后,顺利产生第一缕先天真元。
在突破先天之后,郑穆又继续行走了一年,这才停了下来,因为“红尘炼心”还是有作用的,最起码他的心境得到了锻炼,人也沉淀了许多。
这一点,当了三年摆渡人的青湖岛前任岛主古雍深有体会,如果两人能面对面交流一番,说不定还能引申为知己。
扬州,江宁郡,宜城。
当初租的那间小院正好刚过期,郑穆现在住在一个手下的家里。
对,就是手下家里。
他离开宜城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初级情报网,本来以为这么多年没过问,应该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他这次回来现,这个小势力的规模虽然比他走的时候缩水了许多,但依旧存在,且在宜城本地混得有声有色。
四个执事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不用说,另外三个都被剩下的这个给干掉了,一开始这家伙看到郑穆还想反抗来着,毕竟当家作主这么多年,谁愿意再次屈居人下,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的被郑穆镇压,然后郑穆一手银票,一手钢刀,没用一天,郑穆就再次掌握了这个小势力。
郑穆之所以接受这个小势力,并不是他现在有展势力的想法,只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家占便宜罢了。
“势力确实很重要,搜集物资,探营情报,比独自一人强多了!只是…”郑穆感叹道,“不是现在…实力不够啊!”
没有强大的实力庇护,产业经营的再大,都只是空中楼阁,沙中城堡罢了,早晚逃脱不了被群狼分食的下场。
“势力先不急,现在还是提升实力比较重要!”郑穆背着双手站在院子中,喃喃道,“藤青山销声匿迹已经三年了,我记得他应该是离开了九州大陆,去了海外的另一块大陆,等再次归来的时候,就是虚境了…呵呵,异界版的王者归来吗…暗地里的毒蛇业已有冒头的趋势…短则半年,长则三载,剧情就将进入高潮阶段,天下大乱将至…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可惜时间来不及了,看来这个世界又要做一回旁观者了…”
实在是主角藤青山修炼速度太逆天,在这个世界,郑穆跑死了也跟不上,那还怎么玩?
“不管了,先将修为突破到先天实丹境再说。”郑穆目光投向大延山方向,他修炼时需要的场地很大,城内施展不开,只能去城外。
先天虚丹想要突破先天实丹,必须领悟“忘我”之境或者“真我”之境,这两者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即将自身战斗潜能全部激出来,在两境状态下,人就好像一台精密机器,每一个动作都会算得清清楚楚。
区别只在于,忘我之境下,武者只剩下战斗本能,没有意识,敌我不分;真我之境则保留意识,武者的意识依旧清醒,他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相一比较,高下立分。
事实也是如此,领悟忘我之境突破先天实丹的武者,此生都没有突破先天金丹的可能,等于绝了前路,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太大,一般没有武者愿意选这条路。
对于包括武者在内的修炼者来说,前路断绝比死还难受。
从先天虚丹突破先天实丹,本来就比从后天突破先天容易的多,对于郑穆本人来说,他突破先天实丹比一般人更容易。
因为三年前,他在草原上练习“马战之术”的时候,就已经摸到真我之境的门槛了,而这三年来,他虽然没有刻意去修炼,但平时总是会无意中去思考去比划,身手不仅没有生疏,反而进步了许多,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必然能夺门而入。
大延山中,一道虚幻的人影忽而在山间腾挪跳跃,忽而又围在一棵大树边或一块巨石前不断闪现,时不时的从中射出一刀绚丽的刀光,但又好像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郑穆满脸认真的盯着面前的一块木头,手中的钢刀飞快的对着木头劈砍刺挑,让人眼花缭乱,脚下很自然的踩着《神行百步》第六层的步法,在以木头为中心方圆三米内行走,但无论他与木头的相对位置是怎样的,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直视着中间的木头。
大约十分钟后,郑穆停了下来,身体渐渐凝实,双眼仍旧直盯着面前的木头,嗯,这个时候应该称为木雕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真我,真我,一切唯我,心无旁骛!
可是郑穆还是受到了外界干扰,木雕整体上看起来是一件成功的作品,但眼尖的人还是能看出木雕所雕刻的人脸左右有些细微的不对称。
更关键的是,木雕左手的中指第二个关节凹下去了一块,这是一个不应该出现的瑕疵。
良久,郑穆叹了口气,伸手将木雕收起,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西北方向,正是那个方向突然传来的一声兽吼,让他在雕刻过程中不自觉地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