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开始你让我杀了你，就是因为不想再培育蛊虫？”季温酒挑眉，大概猜到陈乞儿的意思了。

陈乞儿苦笑着点了点头，“对，但也不光如此，陈婆婆那根玉笛在你手上吧？”

季温酒摊开手心，意念一动，玉笛出现在手掌心，“你说的是这根吗？”

“嗯。”陈乞儿淡定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完全能接受季温酒的‘不同了’。“这根玉笛是用来控制我的，由于我长期以自己的身体滋养培育蛊虫，而这些蛊虫多少都带有毒性，日积月累下来我的体内长出了一只血蛊。”

陈乞儿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只笛子里有一只祸心蛊，这只蛊可以操控血蛊，操控了血蛊其实就是操控了我，而我又可以御百蛊，所以。”陈乞儿深吸了一口气，“我就是一个祸害，不杀了我，早晚会惹来大祸。”

听完陈乞儿的话，季温酒反而不着急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陈乞儿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陈乞儿被季温酒看的心里直毛，虽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被季温酒这么看着，还是觉得怕怕的，尤其季温酒的眼神还这么的...可怕。

沉默了好半天，就在陈乞儿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季温酒开口了，“所以，之前青山镇死去的那几个孩子是你干的？”

提到死去的那几个孩子陈乞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灰暗了，愣愣的点了点头，“嗯，因为我不肯配合他们寄养禁书里面的蛊虫，所以她们就打算找新的蛊人，成为蛊人的条件就是被蛊虫认可，也是我操控那些蛊虫进入的他们的身体。”

“我试图反抗，但没有用，他们会用玉笛操控我。”陈乞儿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说白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却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还亲手害死了那么多条生命，他的良心又怎么能过得去，他是愧疚的，但他却做不了任何事情。

“不，你可以反抗成功的，但你却并没有那么做。”季温酒笃定的说道。

陈乞儿整个身子一怔，头更低了，根本不敢看季温酒的眼睛。

“你的实力很强，而那对老不死的也就是中等的实力，从你的描述看来，你体内那只血蛊肯定也是听你的话，你和那两个老不死的又是住在一起，他们两个又那么看重你，所以能够杀死他们的机会很多，但你却并没有这样做。”

陈乞儿的双手慢慢握紧。

“被我说中了。”

“他们是族里的长老，是我敬爱的人...”无论怎么样他都下不去手。“他们对我很好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很善良，也都没有坏心。”

“可你很清楚，他们都变了，他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害死了那么多比你还小的孩子，这一路来，你们害死了不少的人吧。”既然成为蛊人的条件这么苛刻，那肯定需要不少的牺牲品，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之前在破庙里现的那间装满尸体的屋子，应该就是他们这一路的罪证吧。

陈乞儿颤抖的张开口想要解释，但，这季温酒说的都是事实，他又有什么好辨别的呢？陈乞儿无力的垂下双手。

见此季温酒就知道自己猜的都对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杀了这么多的人，这一路上都没有人现？”那一间屋子里的尸体数量可不少，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人，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漏出来。

“他们都是挑的很偏僻的地方，那些地方人本来就不多，有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会动手杀了那一家子...”说出最后一句话，陈乞儿觉得自己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他很想忘记这一切不堪的回忆，可现实却不让他这么做，他越是想要忘记，记忆反而越是深刻。

季温酒和红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怪不得那间屋子里有大人也有小孩，这两个老不死的真是丧心病狂，要是她们没有现的话，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所以，你现在还认为他们是好人吗？还认为他们善良吗？”

泪水慢慢涌了出来，陈乞儿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在还没有现自己是蛊人的时候村里还是很和谐的，大家真的都很善良朴实，几个长老也都很疼爱他，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他越来越陌生。

一开始得知他能培养蛊虫的时候他是开心的，终于可以为寨子奉献点什么了，可现在他格外的恨自己，恨自己的体质，如果没有这一切该多好。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寨子里的人也不会变坏，两位长老也不会出来，也不会害死了这么多的人，最后还害死了自己，他一点都不恨杀死两位长老的季温酒，他只很自己。

陈乞儿猩红着眼抬起了头，脸上挂着泪痕，眼里还闪烁着泪花，满脸皆是绝望的神色，看着季温酒了无生意的说道，“杀了我吧。”

季温酒扬起眉头，深深的看了陈乞儿一眼，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或许杀了陈乞儿真的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正如他所言，他的确是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可仔细说来陈乞儿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希望村里的人能过的幸福快乐，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再加上他做的所有错事都是因为被控制了，所以这一切不能怪他。

“好了，不要寻死觅活的了，这些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是被控制的。”

陈乞儿一愣，显然没想到季温酒在得知这一切之后居然还能原谅他。

“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干嘛，你不是被那两个老不死的控制了吗？我又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泪水止在脸上，陈乞儿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季温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