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推门声响起,在一片寂静中格外的突兀,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邹金玲站在门口,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邹金玲揉了揉眼睛,方才她被沈薇赶回屋里没事干,就又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会子饿醒了,想出门弄点吃的,推开门才现门外乌泱泱站了一院子的人。
邹金玲愣了愣,道:“哎呦,咋来了这么多人在我家院子呢?都在这聚着干啥,咋不回家吃饭去?”
村里一个大娘看着邹金玲,道:“邹金玲,你嫂子难产,我们这些乡亲们都揪着心呢,你自己倒好,在屋里睡的香,你咋就睡的着呢?”
邹金玲看着那大娘,哎呦一声:“你说啥,我嫂子难产了?”
“可不是么!这会都没生出来呢。”那大娘道。邹金玲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翻了个白眼,道:“她难产了,我能咋办?我姑姑早就说了,就我嫂子那身子骨,就生不出孩子来,哪怕强行怀上,也生不下来。早知道她干脆别怀孕得了,你看这折腾的,一
尸两命,怪谁?”
“邹金玲,你别咒我老婆孩子!我老婆肯定会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张大年急了,狠狠瞪着邹金玲。
若是放在以前,邹金玲一心想嫁给张大年的时候,定会在张大年面前表现的温柔如水,可现在邹金玲傍上了富户陆琪,对张大年可就没什么耐性了。
邹金玲笑道:“表哥,我这哪是咒嫂子啊,你听听,这产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嫂子怕是人都不行了吧?我就说个事实而已,还不让人说了,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一言堂呢!”
邹金玲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把那大娘撞开,道:“都让让,全挤在这不知道干啥呢,我饿了,要去厨房找吃的,你们别挡路。”
邹金玲一边说,一边在人群里挤出一条路,钻进厨房,自己找了点东西开始吃,压根就不管她大年哥吃了没有。
张大年这会确实是没有吃东西的心思,也压根就不知道饿,只想着老婆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只是村里有好些婶子们,都看不惯邹金玲那个样子,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真是个白眼狼!
正在村民们都安静得伸着脖子等结果的时候,邹老太终于回来了。邹老太回来的时候,脸上喜气洋洋的,手里拿了个别人送给她的一盒廉价胭脂水粉,很是高兴的走进院子,张口就喊:“金玲,这大过年的,姑姑给你弄了一盒胭脂,你呀好好打扮打扮,漂漂亮亮的过年!
”
邹老太一边说一边推开院门一看,院子里全是人,立刻傻了眼,而后反应过来,嚷嚷道:“哎呦,你们全在我家院子干啥,快出去!”
方才那大娘被邹金玲顶撞了,窝了一肚子火,看见邹老太,也没个好脸色:“亏你个当婆婆的,你儿媳妇难产,你自己在外头浪的高兴,有你这样当婆婆的么。”邹老太瞪着那大娘,道:“马氏难产,那是她自己不争气,关我啥事?说起来我才倒霉呢,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回来,花了多少银子才怀上个孩子,现在又难产了!马氏这要是死了,我们家这么多年的银子
不都打水漂了?回头给大年重新娶个媳妇,又得花钱,你说马氏这害人精,我不找她算账就是我心肠好仁慈,咋还有脸怪我呢!”
“你、你还是不是人!”那大娘气的浑身抖,“你儿媳妇难产,生孩子昏过去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你说的这是人话?!”邹老太竖着耳朵一听,产房里果真没有马氏的叫喊声,心里不由一乐:“马氏咋没声音呢?不会是死了吧?哎呦,这大过年的死人可不吉利,真是晦气。我看马氏要是死了,就拿席子一卷埋了拉倒,棺材那么贵就不买了,省下的钱给大年再娶一个能生儿子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