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雪看见林远慌乱地从望远居里跑了出来,她扭头对南宫炎说:“你猜猜看,水无心会原谅他吗?”
南宫炎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从水无心一直强忍着真相不肯告诉林远,就这点便可看出她是十分倔强认死理儿的女子,她的心已经死了,否则她不会服毒。
纪青雪很同意南宫炎的看法,水无心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尤其是在给了林远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之后,她伤得太深了。
纪青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
南宫炎抬头:“怎么,你还想插手他们的事儿?”
纪青雪望着林远离去的方向,低声道:“跟过去看看吧,我就是有些不放心。”
行云山庄。
林远一路跑着到了水无心住的落雨阁,可是敲了半天,也无人应答。
他心里十分担心,生怕水无心再出什么意外,索性一脚踹开了房门。
可是房里空荡荡的,并没有水无心的身影。
林远看到了桌上有两封信,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两封信,一封是写给纪青雪的,一封是写他的,是休书。
他已经被水无心给休了。
林远的手紧紧捏着信,不,这世上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只要我没有休你,你水无心就还是我林远明媒正娶的妻子。
林远转身出了门,一把拉过一个人:“今日可曾看到夫人出门?”
许是被林远的表情给吓着了,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着:“会庄主的话,夫人从早上就出去了,现在也没有回来。”
早上就出去了?她能去哪儿呢?
忽然有什么在林远脑海里一闪而过,水府,她肯定是去了水府!
在这邺城里,能让水无心无时无刻记挂着的,除了这行云山庄,便只有水府了。
林远二话不说便往外冲去,随后赶来的纪青雪问他:“林远你去哪儿啊?”
林远只给她和南宫炎留了一个背影。
莫不是水无心出了什么事儿?纪青雪暗暗想道。
说时迟那时快,纪青雪拉着南宫炎就跟着林远跑去。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这一惊一乍的,南宫炎也奇怪自己怎么老是被纪青雪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纪青雪头也不回地说道:“快跟上去,水无心出事了。”
南宫炎叹气,今天一天竟跟着这女人瞎跑了,算了,看在她救过自己的份儿上,他就勉为其难帮帮她好了。
南宫炎一把将纪青雪打横抱起,飞身上了屋顶。
被搂在怀中的纪青雪尚未回过神来:“南宫炎……”
南宫炎足尖轻点,轻松游走于各个屋顶青檐:“笨女人,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武功叫轻功吗?”
纪青雪双手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南宫炎修长的脖子,她偷偷抬头看了几眼南宫炎,这是真的在飞啊?
感觉还不错。
水府,百年的世家大族,如今只剩了断壁残垣。
水无心一身白衣,散着头,脸色苍白得如同游魂一般,仿佛她随时都会飘散。
水无心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那些一砖一瓦,笑了笑:“管家,我回来了,你们过得好吗吗?我许久都未曾来过了,你们可曾怨怪于我?”
林远刚刚赶到,就见到了水无心,他慌乱地跑过去,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心儿,你没事吧?”
心儿。
幼时,林远便是这样亲昵的唤着自己,可惜长大以后,他除了会恶狠狠地叫她水无心以外,对她再无半点温情。
“你走!”
水无心挣扎着,想要离开林远的怀抱,她轻声说:“水家的人,不想见到你,他们会生气的!你走,你快走!”
林远强忍着泪意,将她按进了怀中:“心儿,是我错了,是我没有相信你,是我错了!”
水无心神情恍惚,仿佛提线木偶,她麻木的样子让林远格外的心疼,更加痛恨自己。
为什么不肯相信她,为什么不肯听她解释?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竟将好好的一个聪明灵动的女子逼成了这副模样?
“心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林远乞求道,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个话,可是他还是想求得她的原谅。
听了这话,水无心忽然露出浅浅的笑意,梨涡轻旋:“林远,我原谅你啊。”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一意孤行,害自己,害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