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可没有这么想过呢,波乃一介乡野村夫而已!”波才觉得有必要澄清一点,他原本可是太学士呢,怎么可能干出如此有悖伦常纲理的事情出来了呢。
王留却是不甘心就此无功而返,朗声说道:“如今朝廷阉贼当道,倒行逆施,以至于天怒人怨,干旱,蝗灾等等灾难都是末世的征兆,在此风云突起之际,大方自当顺因天命,何必妄自菲薄呢!”
王波顿了顿,继续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南阜之鸟,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裴元绍手中的酒坛“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了,他听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孩提时曾经听村头的说书先生提到过的,意思是拥有远大的志向。
周仓摸了摸后脑勺,凑到了裴元绍跟前,笑着说道:“老裴,我就知道你小子吹牛,两坛黄汤就喝趴下来了,我看那你就是个鸟儿。”
“什么意思?”裴元绍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
“全靠一张嘴啊!”周仓嘴角微咧,哈哈大笑起来了。
裴元绍白了周仓一眼,怒道:“好你个臭小子,当初要不是我拉你入伙,你还不知道窝在那一处山沟里面呢!”
周仓顿时收敛起了笑容,忙赔不是说道:“裴大哥,我这不是闹着玩的嘛,那你说,你怎么手抖动了呢?”
“切,说了你也不懂啊!”裴元绍摸了摸下巴处尖锐的胡茬,轻声说道:“鸿鹄是一只有远大志向的鸟儿,这是燕子、麻雀这些小鸟不会知道的。”
周仓听得一知半解,一拍大腿,不以为然的说道:“嗨,不就是鸟儿嘛,管它叫什么名字呢?”
周仓无奈的摇了摇头,在看着面前有些神叨叨的王留,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呢?
波才右手举着酒杯悬在半空之中,可惜,就算是振臂一呼,太平道信众响应也是大贤良师张角而已。
“阉宦流毒于天下,祸害苍生,他们才是罪魁祸!”
半晌,波才幽幽说道,他思虑万千,下午和秦钟短暂的碰面,秦钟那一席话给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浓浓如同墨水一般的阴影。
此时,王留的一席话在波才的耳畔不啻于一声炸雷,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十万余众的黄巾信众,其中不少事老弱妇孺,以及因为被驱赶着被迫跟过来的村民,他们心中可不认可大贤良师啊。
波才并没有被面前的王留的一番吹捧从而失去了理智,反而如同一盆凉水一般将他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给浇的无比清晰了。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自己到底能不能攻下长社城呢?
秦钟这个破坏了马-元义洛阳大计的男人,这个救了自己妹妹也是自己妹夫的男子已经明确告诉他,黄巾起事最终的结果是全军覆没!
王留双手抱拳作揖,淡淡的说道:“唯愿大方顺乎天而应乎人,天下唾手可得哉!”
波才嘴角微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良久,他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好了,王留你暂且回去吧,等我攻下长社再说吧。”
登时,周仓“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了,拽着王留就往帐篷外面拉了过去。
王留神色一黯,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波才心中在想什么,莫非自己揣摩、意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