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杰不说话了，躺在沙上，沉默了许久，才忽然道：“林夏，你说以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

林夏摇摇头，“但只要世界不乱起来，总归是好的吧。如果能够像泡沫希望的那样，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人人安居乐业，或许就是大家理想中的世界吧。”

“这样啊。”

顾杰点点头，若有所思，“好吧。虽然听起来那样的世界，似乎没有小说电影里来得爽快，可以一双铁拳走天下，但也许真的是一个最好的世界吧。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

林夏撇过眼，看着顾杰。

“怎么说呢。”

顾杰坐起来，“我就不信你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力量了，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了，万事万物，只凭本心，那样的生活过得才逍遥快活吧。”

“当然想过了。”

林夏瘫在沙上，懒洋洋道：“是人都会想的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拥有真正的自由，看谁不顺眼，就弄谁。谁也奈何不了我。事实上，不是我吹，现在的我已经可以了。真的，有时候，我真的想管他那么多，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

就像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一样，谁惹我不痛快，我就让谁全家不痛快。可是如果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强者为尊，无法无天。”

顾杰喃喃开口，“就像阿努比斯记忆中见过的许多世界一样，弱肉强食，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丛林法则。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

“是啊。这个世界或许束缚了强者，但也保护了弱者。我不敢说以后的世界会有怎样的公平正义，但至少强者不会对弱者生杀予夺。普通人不用担心哪天醒来，就莫名其妙死掉了。”

林夏淡淡开口，“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或许的确是一切生命的本能，是大自然的法则。但文明之所以为文明，或许就在于同情弱者，哪怕是虚伪的片刻温柔怜悯，但或许就是文明存在的意义吧。

无情天地，有情众生。天地不是文明，众生才是文明。你觉得呢？”

“有点歪理。”

顾杰看向林夏，忽然觉得林夏竟然有种让他无法直视的光辉伟大，“可是，你就怕这样下去，有一天，你会被众生革了命吗？”

“怕，怎么不怕。但我更怕，我会失去她。”

林夏摇摇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算了，你也不需要知道。我就问你，做一个守法公民，很难吗？活不下去吗？”

“那倒不至于，但心里总觉得有点憋屈。”

顾杰无奈摊手，“你看那些小说电影里，有哪个超凡者，会像我们一样，出去玩，竟然被扫黄的撵得鸡飞狗跳，你不嫌丢人啊？”

“没人管，你不嫌害怕啊？”

林夏反问一句。

顾杰就想了想，“妈的，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世界要真变成那些玄幻小说电影一样，我特么不是主角，还真不敢在那些小说电影的世界里混，搞不好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总要有点东西，让所有人都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的。”

“行。我说不过你。对了。这次泡沫去京城，是不是那个什么超能者管理法案真的要布了？”

顾杰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