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是被人抬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有如落汤鸡,本来就病恹恹的身子被雨一淋更是糟糕透顶,一路咳嗽听得人觉得他肺都要咳出来了,皇帝体恤他,派了个太医给他诊治看病。
齐倾墨跟萧天离觉得应该去看看他,怎么说他晕倒在殿外跟他们两个都有着不大不小的关系,能看着自己的敌人缠绵病榻,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调剂品。
“五哥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齐倾墨颇是关心地问道。
“七妹何必明知故问呢?”齐宇浑身冷,但心里头却一团怒火在中烧,烧得他直想杀了齐倾墨。
齐倾墨嫣然一笑,反问着萧天离:“三皇子殿下,我有点听不懂五哥的话呢。”
萧天离朗声,装模作样叹息一声:“齐小姐有所不知,五公子是替你们家三公子忧心,这才忧患成病的,想来齐府三公子这会儿已经被关进天牢里了吧。”
“你说什么!”齐宇惊得就要坐起来,原本以为齐铭最多只是会被软禁,怎么会被人带去天牢关起来?
“哦,我说,三公子残害同袍,心肠狠毒,竟在御前用毒,害姚家姚平不得不断臂保命,其行径令人指,我父皇已经下旨将他关进天牢,明日就会流放军中,以儆效尤。所以五公子不必担心,三公子的命还是保得住的,手臂也保得住。”萧天离从容道来,他们在殿外跪着的时候,萧天离可没闲着。
“是啊,五哥还是安心养病吧,我想三哥那里,平遥王爷会好生照料的。”齐倾墨再次抛出让齐宇疯的事情。
“你们!”齐宇的确快被他们两个气疯了,挣扎着坐起来,哆嗦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口血先喷了出来!
暗红色的鲜血洒了一床,萧天离拉着齐倾墨连忙后退一步,这些东西溅到自己身上可就弄脏衣服了。
“太医,五公子身体不舒服,劳烦您了。”齐倾墨冷漠地对旁边胡子花白的太医交代一声,就跟萧天离走出了齐宇的房间。
老太医一直低着头,这才腹诽了一声:“这两人哪里是来看病人的,明明是要把病人往死里气。”
齐倾墨就是这么想的,齐宇这人看着挺温和似乎一副大度能容的样子,实际上心胸不知有几多狭隘,你看不过区区几句话就能把他呕到吐血!
未过几天,便传来齐铭得了重病的消息。
是夜,鹊应递过来一封信,齐倾墨展开看完就把信纸烧成了灰,然后与鹊应和泠之激趁着夜色,钻进萧天离那条密道里。
莫百衍一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到齐倾墨他们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她们绕了好个曲折回来,最后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丰城郊外。
“齐小姐这边走。”莫百衍点亮的灯笼,引着齐倾墨她们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了近半个时辰才到,莫百衍打开马车门的时候,齐倾墨拉了拉身上的斗蓬,站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前面是连绵的帐篷还有点点灯光,士兵站立如松守在岗位上,夜间的风吹走夏季的燥热,一切显得安静祥和。
“你们来了?”看上去萧遥等了很久,身上有些微湿的夜间露水。
“他呢?”齐倾墨问道。
“在里面。”萧遥边说边带着齐倾墨往里走,此时那些的年轻所士兵显示出极好的素养,对齐倾墨她们目不斜视,即便三个女人来军中,这种事情极为不妥,甚至大逆不道。
一路走到最里面的军帐前,萧遥先说了一声:“我想他一辈子没过过这种日子。”
“那也是一番别样的体验不是吗?”齐倾墨斗蓬下的笑容淡漠如霜。
帐篷里的人正是齐铭,蓬头垢面,粗衣布裤,满面灰尘,正捂着胸口咳嗽,脸上长满了流脓恶心的红疙瘩,密密麻麻,手臂上也有,再看不见当初半天衣着鲜亮的样子,正埋在一堆脏衣服里挥着棒槌清洗。
旁边有两个士兵把手中的脏衣服一堆堆往齐铭面前扔:“把这些全部洗干净,洗不完今天不许睡觉!”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齐铭哪里受过这些闲气,跳起来怒道。
“哼,你还当你是相府公子不成,你只不过是一条被赶出来的狗,也敢叫嚣!”士兵们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