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见杨易悟出高深功夫,也为他感到高兴,“杨兄,你已经将你仇家的功夫参悟明白了?”
杨易道:“参悟明白?哪里有那么容易?”
张无忌愣道:“我见你刚才一爪下来,有笼罩四野囊括天地之势,躲不了避不开,实在是高明的紧呢,怎么还是没有参悟明白?”
杨易叹道:“只是明白了一招的奥妙而已,而且还是皮毛,况且即便是对敌人的招式全都参悟的明明白白,内功心境达不到对方的程度,与他对敌也是有败无胜之局。”
张无忌此时对于武学之理涉猎颇浅,对于杨易所说的话听得不太明白,问道:“难道非得与对方的功力境界相差无几之时,才有取胜的可能么?”
杨易道:“这倒不用,我若有对方一半的功力,当时逃跑的就应该是他了!”
见张无忌对自己颇为关心,杨易笑道:“无妨,我既然已经明白了他这一抓之势的奥秘,我这敌人的其余的招式自然也能慢慢推导出来。实在不行,拼着多耗几年时间,待我本人悟通武道至理,晋升宗师之境之后,再与敌手放对。”
张无忌道:“这样最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徒呈血气之勇,反而被人笑话。”
杨易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日,张无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杨易取出随身的酒壶,灌了满满一壶猴儿酒,颇为不舍:“今天出的此地,似这样的天然好酒,恐怕是难有机会再喝了。”
张无忌说要收拾东西,其实他身无长物,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唯一的一件衣服还是杨易送给他的。他也只是与谷中猿猴作别,又用藤篓装了些果子以作干粮,之后将九阳真经与胡青年的医经以及王难姑的毒经寻了一个地方掩埋。立碑做记,这便随杨易一同离开。
山谷四面皆是高山,平常武人绝难攀缘,但杨易与张无忌皆是当世少有的武学高手。这山峰虽险,对他二人来说,却是毫无阻力。
爬出山谷之后,张无忌一声长啸,声震山野。他于那绝谷之中,独自生活了七八年,此番出谷,不亚于两世为人,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心道:“我平生遭受受辱之事无数,自从由海上随父母回归中原,从无一日欢快,先被人用麻袋套头,后被玄冥二老打伤。送无悔妹妹之时,又差点被人吃掉,之后又险些被昆仑派何子冲夫妇害死,逃得了昆仑之后,又被朱长龄所骗,若不是侥幸到了山谷,有大福缘得了九阳真经,恐怕我早已死于非命,尸骨成灰了。”
想及人心险恶,张无忌实在是感到不寒而栗。对杨易道:“杨兄,这世间武人,难道都是作恶的多,而行善的少么?”
杨易道:“张兄为何有此疑问?”
张无忌道:“我自小便被江湖中人陷害。除了爹娘叔伯,太公等人,我所见的江湖中人,竟然全无一个良善之辈,难道人一旦习武,便会变坏么?”
杨易哈哈大笑:“武功只是工具。既能为善又可为恶,江湖恶人多,但好人也不少,你武当诸侠功夫高深,难道也是恶人么?三丰真人难道也是恶人么?”
张无忌笑道:“杨兄说的也是。”
杨易道:“遇到恶人不要紧,一刀杀了便是,但若是遇到伪善人那便要留心了。张兄,你为人质朴,少有心机,日后行走江湖,切不可心慈手软,只要有人对你为难,只管干掉便是,不可存什么仁义之心,要知道你对他仁义,他们未必对你仁义,养虎为患,终成大害!”
张无忌性子软,虽然点头同意杨易的说法,但心里却道:“杨兄为人豪迈不羁,只是似乎偏激了一点,我太公时常教导我说,作人须存仁义之心,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可与杨兄的说法背道而驰啦。”
张无忌幼年时父母被各大派逼迫而死,心中愤恨,导致阴狠偏激,但不曾想如今年纪渐长,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加倍的仁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