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队伍各自在马上行礼,球场执事将一只涂上金漆的七宝球放置在球场正中央的位置上,随即退出球场。
执事一声令下,击鼓三响,比赛正式开始。
杜子彬率先打马冲出,骏马迅疾有若闪电,一瞬间便抢得先机,他挥动手中勾月球仗,击出一记好球。
看赛的大臣们兴奋得跳起来,大声喝彩。
古丽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向同伴一使眼神,在同伴的掩护下,她突然从旁边侧身,抢过大臣队中一位杖下的球,然后在数名的同伴护航下,顺利击出木球,球直直地飞向大臣队的球门。
就在球要进球门的那一刻,杜子彬突然旋马回身,直接仰躺在马上,打出马球活动里的高难度的“仰击球”的动作,球悠悠地飞离了球门。
古丽一张俏脸在惊天动地的喝彩声中,变得铁青铁青。
杜子彬趁胜追击,又击出一记漂亮的远射,他稳稳地拿下了三筹。
大臣们激动得象个孩子,一人个手舞足蹈,疯狂得摇头晃脑。
刘煊宸自始自终都是一幅平静的笑容,球场上谁胜谁负,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微微地转动眼珠,看到角落里在这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中,头一点点的,睡得正香。
他眯起眼,盯着那张清丽的笑颜,失笑地摇摇头,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今天新娶的三位淑仪,各有各的风情,各有各的味道,无论哪一个都算得上是人间绝色,他偏偏水波不兴,没有一丝心动。反到云太医没多少表情的小脸,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任由心中涌出一股微微的清流,缓缓前行,奔向一个他不熟悉的前方。
古丽想不到东阳男子的球技会好到这种地步,她越来越沉不住气,因剧烈驰骋而急喘不已,红润的脸色与僵硬的神情成了显著的对比。她接连两个失误,队里的同伴开始埋怨。
人群中的袁亦玉和阮若南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轻快笑意。
进宫的女子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是孤立的,无形中多了许多敌手,自己也成为别人敌视的对象。
为了能爬上皇上的龙榻,斗争得硝烟弥漫。
其实她们都是纯良女子,不是天生好斗,只是环境逼人,人为了自保,有时不得不奋起反击。如力量不够强大,有时必须联合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一起对付一个共同的强大敌人。
阮若南和袁亦玉现在就是先抛开彼此的对立,不要多说,自然而然就结成了同盟。因为她们知道,古丽现在才是她们真正的敌人。
青袍队又击出几个好球,红袍队越来越不敌,杜子彬渐渐松了口气,趁传球的空档,偷瞟了眼居中的皇上。皇上的视线不在球场上,表情却非常愉悦,他追着皇上的视线看去,心愕然一怔,此时,刚好同伴把球传到他面前,他本能地挥仗去击,木球应着他的心,呼呼地飞向观赛区角落,只听得“咕咚”一声,角落上木椅一翻,上面睡得浑然不觉的人一个后仰,摔到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不约而同出一声惊呼。
刘煊宸惊得站起了身,抬腿就想冲过去,一道人影快速掠过他的面前,抢在太监们的面前到达了翻倒的椅子前。
他定睛一看,那人是在球场上打球的杜子彬,从球场到观赛区的角落,不是几步路,动作可真够快的。
他的心微微一沉,俊容慢慢凝重。
球其实并没有击中云映绿,那么远的射程,那么快的速度,若是击中,身上不击个洞,也得开朵花。她命好,球打中的是椅背,不过那力度却足以把椅子掀翻了,她睡得正惬意,突然倒地,后面刚好是卷起的草毡,也不疼,只是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摊开双臂,怔怔地盯着碧蓝的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袖袋里的信滑落出来都没察觉。
“云……云太医,你还好吧?”杜子彬紧张地俯下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哦,原来是他整她的。
云映绿悠悠地吐了口气,叹道:“杜大人,你到和我有多大的仇,一而再、再而三地吓晕我?”她连上次在菊圃的事也一并算上。
“呃?”能说话,证明人没事,杜子彬一喜,他弯腰欲扶起云映绿,目光突然落在她袖旁一封用蜡密封的信笺上。
他捡起信笺,一看,呆住了,信笺上的字体不是东阳字,而象是外邦的文字。
“这是什么?”他警觉地问云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