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煊宸把玩着桌上的玉玺,沉吟了下,“那朕就尊重左相的意见。这女官,朕就让国子监即日开始考察,尽量在下月十五时,仍可以看到讲经堂中,人声鼎沸。好了,不谈这件不愉悦的事,朕和众卿分享下从北朝边境送过来的捷报。”
刘煊宸拿出虞晋轩的书信,交与兵部尚书当堂诵读。
他威仪地扫视着全殿,看到祁左相退到班列中时,脸色格外的沉重,而右相刚一脸欣慰。他嘴角微倾,目光突地停留在杜子彬身上,觉杜子彬紧紧盯着祁左相,那神情带着许多疑惑。
散朝后,他特地把杜子彬召见御书房,君臣坐下,他故作不经意地问两位将军离奇死亡的案子破得怎么样了?
杜子彬拱手:“皇上,案子仍在侦查之中,至于死因,忤作仍是验不出来。但臣却现一个疑点,两位将军死之前,都曾去过同一个地方——伶云阁。”
“伶云阁……”刘煊宸念叨着这个名字,“那里不是东阳城最大的青楼吗?”
“皇上,你知道伶云阁是谁的产业吗?”杜子彬凛声问。
刘煊宸摇头。
“那上祁左相的产业,是由祁公子在那里打点。”
刘煊宸也没吃惊,只是“哦”了一声。大臣们银子多,做什么投资,他是不管的。
杜子彬看皇上无动于衷的样,有些急了,“皇上,这几年,你有无觉祁初听大人很奇怪?”
“你是指她的身高和体型、还是才华?”
“不是,皇上,臣以前与她接触得不多,没太注意她,而最近臣和她多接触了几次,刚捕捉到一点苗头,她突然就因病辞官要嫁人了,真是蹊跷。”
刘煊宸戏谑地一笑,“她不会是倾慕杜大人的才华,觉得意同道合,找个法子,想嫁给杜大人吧!”
杜子彬正色道:“皇上别拿臣开玩笑,臣……已有婚约,不久将要完婚。”
刘煊宸没有作声,微微抬了抬眉。
“皇上,臣要着手调查祁初听,臣有种预感,伶云阁好似将军怪死之案的突破口。”
“朕真怕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一旦查清,势必许多人受牵连,到时又是尸横午门。”刘煊宸闭上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朕不管了。杜大人,蛇要出洞了,不要打草惊蛇,让手下机灵点。朕再透个消息给你,后宫之中,午夜时分,常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宫女在妃嫔们寝宫出入。”
“皇上……”杜子彬惊呼,不由站起,“后宫防卫如此森严,难道有什么密道不成?”
刘煊宸眨了下眼,“你事事问朕,朕要你这个刑部尚书干吗呢?”
杜子彬忙低下头,“臣懂皇上的意思,臣会倾尽心力,调查此事。不,也许所有的事就是一件事,一旦解开了一个扣,其他扣都会迎刃而解。”
“嗯,杜大人,朕让你如此忙碌,不会影响你的婚事吧?哦,祁初听也要嫁人,到时你们两个人的婚期会不会碰到一起?”
杜子彬脸儿一红,不太自然地说道:“臣……可能要早一点。”昨晚回到家中,半宿没睡,想起和映绿在伶云阁中那般激情,心潮起伏,蓦地想到映绿有可能会怀孕。他一急,连夜就做下决定,要立即成婚。总不能让映绿肚子大了,再嫁给他,那样映绿会被别人嚼口舌的。而他在尝过情爱的滋味后,再不能忍受长夜漫漫,他想拥着映绿,花前月下,谈诗吟词,琴瑟合鸣。唯一的瑕疵,是心里面有一丝阴影,他是君子,要为所做出的事负责到底,那就忽略不计吧!
早晨上朝时,他等着映绿一同进宫,他拉着映绿和他挤了一顶官轿。在轿中,他向映绿提出结婚的要求,还有自己的担忧。映绿怔怔看了他半天,然后就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她怕羞,笑笑,温柔地搂紧她,直到宫门才松开。
“没听杜尚书和哪家千金订婚,一下子说到成婚,朕还真有点吃惊了。这三伏天,成亲可是很累人的。”刘煊宸瞅着窗外一天火热,凉凉地说道。
杜子彬难堪地直拧眉,不知如何回答。
“嗯,那朕就先向杜大人道声恭喜了,希望你婚事和公事两不误。退下吧!”刘煊宸拿过奏折,一脸送客的表情。
杜子彬恭敬地退下。
刘煊宸没写两行字,“啪”地搁下笔,脸色一沉,背着手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罗公公手执拂尘,“皇上,你要去哪?”
刘煊宸抿紧唇,某人要成婚了,同样是他的官员,为了显示公平,他不是也要去向她道声“恭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