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只能眼巴巴看着颜仙儿驾船去远。
待船消失,回顾石门,不由悲声作叹。
此番下墓,离成功仅一步之遥,不想至此生变,他不甘心。他觉得,小光是纯阳之体,不怕黑火之毒,有他帮忙,未必不能求得救人之法。要知道,治好方思弱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自责所驱,也为一份痴念。正因如此,颜仙儿带走方思弱,搅乱他的计划,就好有诛心之疼。
事已至此,谢宫宝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怕颜仙儿行为过激伤害到方思弱。
由是盘膝打坐,急急运功驱寒。
只等身体稍复,潜水追去。
……
……
出了先祖陵墓,乘船至阴阳渡,现颜仙儿瘫在渡口边呆,且手持血剑,情景异常怪异,怪异得不见了方思弱。谢宫宝和帝女贞面面相觑,均知不妙了。待船靠岸,谢宫宝下船便问:“什么事了?丫头呢?”
颜仙儿不敢看他,勾头哭泣,半晌才道:
“对不起,我……我没看好她。”
谢宫宝心跳加速,急问:“你什么意思?”
颜仙儿结结巴巴小声回道:“她……她给人……给人抢走了。”
谢宫宝闻言惊悚,脑子轰鸣作响:“被人抢走了?谁?是谁?”
颜仙儿摇了摇头:“这里雾气重,那人动作又快,我没看清。”
“好好好,你可真好!”谢宫宝火气一蹭而出,继而瞄向颜仙儿手中血剑,疑道:“不对,以你修为而言,除了混元上仙,谁可以轻而易举从你手上抢过人去。何况你剑上有血,当是击退来人才对,既然来人被你一剑刺伤,丫头又怎滴被人抢走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颜仙儿眼神闪烁,慌慌张张的扭到一旁:
“我……我说的是实话。没错,我的确跟人打斗过,可是来的是两个蒙面人,一个功法奇高,抢完人一晃就不见了,我本来是要追的,却让另外一人缠住,我跟他走了三招,刺是刺中他了,但也……但也给他逃脱了。对不起,我没用,你要打要骂都随你了,只要你别怪我就好。”
谢宫宝全身抖,放佛心被掏空瞬间病倒。
他哆嗦着,昂头嘶吼把心中之恨朝天悲放。
吼声未泯,双腿一软,踉踉跄跄站不稳了。
帝女贞上前搀他,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
谢宫宝不要帝女贞扶,将其推开,而后瞪着颜仙儿,哀哀作笑:“事到如今,怪你有什么意义,下墓本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让你跟着是我的错,要怪我也只怪自己。现在,你们该去哪儿去哪儿,别再跟我。”话罢,悠悠转身,沿着悬崖小道一步一哀走去崖顶。
此番妖山频频遇敌,屡屡遭袭,忽觉好累好累。
之前谢宫宝以为即使天下皆敌,也能从容应对。
经此一事他才知道,强敌环伺,守护一人比想象的艰难百倍。
方思弱两次被劫,他疲于营救,实是痛苦不堪。初时,方思弱于狩猎小屋被人劫去,依据线索还知道如何搭救;此时再遭劫持,没有头绪,救人更比登天!要知道,方思弱魂体破损,需服食晶魄才能维系生命,正因有此考量,谢宫宝担心贼人抢走方思弱,就算不下杀手,但若无晶魄供给,三五日之后方思弱也必死无疑。
眼下无计可施,唯有癫步狂奔,沿途细察线索。
然而,东南西北来回几合,连只脚印也没找到。
他越奔越失望,以至极悲成狂,乱跑乱撞。
最后心灰意冷,体力虚乏,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