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和熊木岩连连扁嘴,心像猴抓一般难受。
柳三娘脾气爆,性子直,她第一个受不了了:
“我们问的是那娃儿,你怎么答非所问?”
陈幻山呵呵轻笑,放不下高姿态,温温说道:“咦——!柳姑娘莫急,此事曲折复杂,容我慢慢道来。”打开了话匣子,这才不急不缓的把曲池企图利用八卦炉熔炼谢宫宝一事说了出来。他倒是能说会道,极会渲染,说得犹如亲身经历,当说到小光自焚救主之时,仰天盛泪,引得众人泪洒衣襟;当说到谢宫宝因祸得福,炼得仙胎,又勾头闭目,感念天恩,惹得众人惊讶之余频频泣笑。
众人听完,如堕虚幻,迟迟难以相信。
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带着复杂的心情。
聂小乔轻掀门帘,偷偷看着谢宫宝,嘴唇打颤,止不住的流泪。她这个族长生来命苦,在位期间,宗族被屠,族众被囚,而她自己也被曲池摆布多年,她这一生可谓相当失败。但现在,谢宫宝悟得仙道,其修为已可与先祖余任天持平,而谢宫宝今日的成就也有她的一份耕耘,至少苛责过,疼爱过,抚育过,或许这是她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了。
颜仙儿站在母亲身后,也偷偷瞄着谢宫宝。
她没有像母亲那般哭,而是躲着痴痴喜笑。
她放佛看见谢宫宝带着她飞升九天,只觉好生幸福。
而柳下和柳三娘兄妹,一个嘴角微扬,笑不露齿,老道沉稳,眼神却闪烁着一丝痴迷;另一个则捏紧拳头夹着双胸,开心的又蹦又跳。
最后,熊木岩并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他只是微微点头,脸上浮着高兴和羡慕。等大家伙稍作平静,熊木岩压压手:“好了,高兴过了,就都回去休息吧,别在这儿打扰宫宝修炼了。”
众人应诺,相互拱手,转身退去。
柳下却把柳三娘扯住,神神秘秘的。
……
……
等大家伙走远了,柳三娘甩开他手:“鬼鬼祟祟的,你干什么嘛?”
柳下严谨而急迫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方道:“我有事要你去办,此事事关重大,不便在人前细说,以免走漏了消息。你马上回去收拾一下,顺着河道往下找,若消息无误,你该找得到葬花谷。”
柳三娘抖抖精神,奇问:“葬花谷么?找它做什么?”
柳下道:“找到葬花谷,就能找到曲池的香料配方。刚我安插在黑虎山的探子来报,说他查到曲池的香料来源,顺着河道往下五十里有个葬花谷,谷中有个叫秦香玉的老妇专会以魂调料,据说这些年,曲池的香料说是亲手调制,其实都是出自这个叫秦香玉的老妇之手。众所周知,《七煞锁魂阵》需要沐浴香料才能进出自由,黑虎山上的《七煞锁魂阵》与我方阵法所用的香料截然不同,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把这老妇给我抓来军营。”
“好呢,我这就去找。”柳三娘点点头,转身就走。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柳下伸手拦下她。
柳三娘哎哟叫一声,冲柳下翻了一下白眼珠子:
“磨磨唧唧的,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啊。”
柳下轻斥:“什么磨磨唧唧,你把性子给我缓缓,若再急躁坏了我的大事,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你听好了,据探子报说,庄护卫暴露了身份,可能就关在葬花谷,此去,你好好打探打探,倘若庄护卫真在葬花谷,你需得救他一救。你去吧,回去打扮一下,别穿着一身铠甲惹人注意,哦对了,你的性子我有些不放心,我派姚总管陪你去。”
柳三娘掀开门帘看了看谢宫宝,笑道:
“派姚总管陪我,还不如叫小宝哩。”
柳下又斥:“快去吧,别胡闹!”
……
……
柳三娘回到营帐,换上素服,徒步出营。
姚总管在河边等着,见她到来,迎上前
两人顺着河道往下,道路险阻,尽是穿山过峡。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地,遥见远处有灯,那灯随风飘摇,煞像几枚鬼火。——柳三娘和姚总管挪到近前,趴在石后偷看,现是个码头,码头边停靠着一艘大船,船头竖着几只灯笼,有一名青衣女子指挥几个农夫去船上搬运盆栽,装载上车,而后拉去远处一山谷。
柳三娘手指黑山谷影,喜道
“看来那边就是葬花谷了。”
姚总管点点头:“侯爷交代,再没见到秦香玉之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免得把曲池招来,我们先偷偷进去摸摸虚实,只要找到秦香玉,我们再择机出手,务求全功。”
柳三娘不喜:“这事他还交代,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姚总管笑道:“可不是,小姐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柳三娘脸泛红晕,犟着嘴道:“嫁人有什么好的,天天装宠卖乖,讨好夫家,我做不来,我这辈子才不要嫁人呢。除非……,哎呀,你把话扯远了,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姚总管像看穿她心事似的,轻轻哈笑:“好,办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