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玉怒拍扶手:“这老贼就是死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可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父子同乘一船,曲池若死,松儿岂不也要搭上一条性命。哎,我对老贼再恨,也不忍心看着松儿白白送命。阿妮,一会儿天亮了,你吩咐厨子准备些酒菜,我想临死之前再跟松儿喝几杯。”
阿妮和阿凤身形一震,绕到秦香玉的身前。
而后,噗通一声跪倒,一面哭泣一面说道:
“夫人,您若死了,叫我们姐妹怎么活啊!”
“是啊,咱谷中的姐妹,早的跟了夫人二十年了,晚的也有七八年,我们本来都是孤苦无依,蒙夫人收容,才有了一日三饱,夫人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恨不能代您去死,就希望夫人再好好思量思量,想个折中的法子。”
秦香玉阴声阴气的打起哈哈,环手指了指满洞的白骨:“我可没这么好心,我若是个好人,这二十年就不会天天杀人了,看着这一堆堆的白骨,你们从来就没有一丝害怕吗?当年我收容你们,起初也不过是想吸血吸髓,之所以没有动手杀你们,是因为我腿脚不便,需要有人服侍,我对你们谈不上有恩。起来,别哭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没完没了!我起了一念善心想留你们一命,你们可别逼我动手杀人。”
听了这阴阴冷冷的话,阿妮阿凤不由哆嗦起来。
她们哪还敢哭,起身抹泪,绕到轮椅后面站住。
秦香玉扬起虚弱的左手,挥了挥:“我该进食了,你们去外面候着。”话没说完,游目一看,始才现绑在石柱上的人少了几个,忙又喊了一声“等等”,转动轮椅瞪住庄护卫,鼻哼一声,厉道:“好你个庄护卫,在我葬花谷当差,居然还不老实!阿妮,替我问他,昨天抓来的几个轩仙流的弟子为何都不见了!”
那阿妮领命,朝庄护卫打了几个手势。
庄护卫却不慌乱,镇定着以手语回复。
秦香玉怒拍扶手:“胡说八道!你说交班时人就不见了,难不成这八个人是阿茶放走的,阿茶跟我这里当差已经三年了,他几曾犯过差错!别跟我说你啥也不知,这人不会平白无故就消失了,是不是你与人里应外合把人放了?阿妮,就照我的原话跟他说。”
那阿妮依言又打手势。
这回庄护卫撒腿就跑。
其实狡辩谁不会,庄护卫心中有推脱之词,他之所以逃跑,是想把秦香玉引出山洞,好给柳三娘一众制造脱身的机会。可是,没等他跑出山洞,便给身后飞来的藤枝缠住了身体,扭头回望,这些邪恶有劲的藤枝却是连接着秦香玉的身体。
……
……
这一刻,柳三娘一众都惊呆了。
她们看见秦香玉衣袍大开,裸着枯皱身子,那身子缠满了黑黑的根茎,这些根茎连着她的筋脉,委实恐怖。但更恶心的是,她的心脏拱出胸口,心脏上长着一撮紫黑色的怪草,随着心脏一胀一缩,那草上下摆动,恍如活物。
当庄护卫逃跑,从秦香玉腹部伸出一根儿臂粗的根茎。
那根茎延去数米,宛像一条灵蛇将庄护卫死死缠住。
惊讶过后,柳三娘大喜,心呼:“是迷魂草么!”心语未落,抑制不住冲动,拔出大腿侧的匕,把身一纵,弧跃跳出,直往秦香玉的心脏刺去。
“不要!”姚总管想阻止柳三娘,但探手没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