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宝浅浅笑道:“大师是佛光盘顶,明灯所向,平时请都请不来,怎能说是不速之客呢。”
空相慈眉微微一扬,看了一眼方思弱,轻轻打哈:“常闻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方女施主生得一张好牙口,谢掌观与她相处日深,心意相投,嘴巴也变得会说话了。”
“大师怎么也开这种玩笑。”方思弱把身扭到一旁,偷偷伸手掐了一下谢宫宝的后腰:“都是你不好,一直也不跟我老爹提……提那事,现在人人都说我跟你相处,好像……好像本姑娘缠着你似的。”
谢宫宝一阵纳闷:“给你爹提什么事?”
方思弱勾头自言自语的轻骂一声蠢蛋。
而后冲空相笑道:“大师,进城去吧。”
三人进城,谢宫宝和方思弱把空相迎到仙堂,看座奉茶,以示尊重。
空相落座,端杯轻抿,微微笑道:“方才进城,贫僧走马观花看了几眼,楼阁广厦都盖起来了,很有兴旺的气象,烝鲜族由衰到兴,谢掌观实是功不可没,贫僧很是替你高兴。”
谢宫宝晃了晃手:“比起族长的忍辱负重,我这点功劳根本不值一提。”
方思弱接过话茬:“大师,你也别尽夸他,我知道大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你来必有大事,咱们就不用客套了,直接开门进山岂不好。”
空相点点头,慈悲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谨起来:“好,那贫僧就不客套了。贫僧此次前来,一是为了祝贺烝鲜族劫数尽消,返回故里;二是为了助谢掌观抵御外敌,略尽绵力。”
谢宫宝和方思弱听罢他话,面面相觑。
谢宫宝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问:
“谁是外敌?轩仙流吗?”
空相见谢宫宝脸露杀机,忙打起佛手:“谢掌观切莫动怒,贫僧说的外敌并不是轩仙流。实际上,一月以前,我方丈师兄给秋掌门写过一封书信,劝说秋掌门以苍生为念,给你留一些时间挽救宗族于危难,秋掌门看完书信,便率众回山了,我想短时间之内,轩仙流不会向你兴师问罪。”
谢宫宝和方思弱异口同声:“不是轩仙流,那会是谁?”
空相轻哎一声,说道:“是幡尸魔教和颜羽族。”
谢宫宝神经一紧:“大师,您这消息准确吗?”
空相道:“消息当不会有假。三天前,我寺收到昌阳侯柳下的密信,信中说马源已和帝季预谋,屯兵边界,准备对烝鲜族难,他要我寺伸出援手阻止这场浩劫。当时,贫僧看完信,便即南下,经过颜羽边界之时,刻意留心探了探,果然是屯兵备战之象。”
谢宫宝听完,皱起眉头,半晌无语。
方思弱看他愁眉苦展的,已知其意。
“怎还皱起眉头了,你怕跟颜羽开战,女贞和三娘那头你没法交代,是不是?又不是你挑起事端的,你怕什么嘛,顶多手下留点情喏。反正不管是帝季也好,马源也罢,我是不怕他们的,我只是担心这月牙城。你看,刚刚修起来的屋子,可不能毁在他们手里,为今之计,咱得多派暗哨,如果现马源和帝季打来,我们就迎出去跟他们打。”
空相点点头:“手下留情,应该应该,方女施主此话甚善。”
谢宫宝离座起身,倚到门边,往妖山张望,良久方道:“颜羽一族大多和善,柳下、女贞、三娘待我至诚,实不忍心伤了和气,希望他们劝得了帝季的痴念,中途知返,不要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