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到底还是忍不住,在书房枯坐了许久的乔环开口问道。
一旁的侍从点头:“很好。没有吵闹,洗漱完之后,正在用饭,胃口也不错,吃了不少。”
乔环点头,再次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若是张家没有出事就好了,如此聪慧的孩子,是社稷之福。但是……没有如果。她被现的时候太晚了,他又没来得及及时纠正,她如今的性子,已成了这个样子,带着戾气,睚眦必报,与他纯善的老友完全不同。一个孩子是不要紧的,就如他能容得下张解,能护住张解一样。但她不一样,她跟张解那孩子不同。
一个满身戾气、又如此厉害的孩子就在陛下身边,他不敢赌,也无法用陛下的安危去赌。这个孩子和她的祖父完全不是同一种人。
乔环想着摇了摇头:“将名册送去,本相会亲自为她保媒,让她自己挑选。”然后嫁人生子,幸福美满,除了……没有自由,什么都会有。只是想了想,乔环不知为何又有些烦躁了起来。
……
……
相比乔环的烦躁,她似乎过的还不错。一口一口的啃着肉,吐着骨头,喝着汤,又让侍女们帮她将水果洗好去皮切成小块,一勺一勺的送入她的口中。
满桌的菜,她吃了不少,直到打了个饱嗝,起身,坐在软塌上,侍女很懂事贴心的送来了茶让她去去口中的油腻,还有人搬来一本厚重的名册。
少女懒懒的坐在软塌上,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长裙,脚不着地在空中晃悠着,显得格外的惬意,翻开名册,看着里头适龄少年儿郎的画像。和一旁的侍女们闲聊。
“这个长得不错。”
“这个不行。”
“那个眼睛好看。”
“这个年纪轻轻怎么有胡子了”
……
时不时地出一两声轻笑声,若是不了解的人见到这一幕恐怕会觉得莫名的温馨吧!
聊到夜深,终于困倦了,侍女吹灭了床头的灯,少女躺了下去,手规矩的放在被子上,沉重的铁链放在一旁。很快呼吸便变得绵延顺长了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
侍女走出了门,屋内只余她一个人了。
少女阖着眼,似乎睡的很像,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微微张开的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待适应了黑暗,依稀能看到门外不远处巡逻的护卫,而屋内,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少女轻呼了一口气:吓死她了。哪个人大半夜的跑到这屋子里来,还没被人觉,话也不说,也不出声响,只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她。
少女似乎睡的很熟,半晌之后却突然皱起了眉,额头上冷汗涔涔,整个人似乎痛的很,挣扎着坐了起来,俯身弓起了背,无声而又痛苦地颤抖着。
那双眼睛还是没有动,似乎还在看着她,藏在牙齿里的山楂汁一口吐了出来,暗红如血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似乎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了床上,眼神开始涣散。
那双眼睛似乎眨了眨,总算动了,轻巧的落了地,向她走来。
在手伸到她鼻息口的那一瞬间,少女瞬间跳起,手上的铁链此刻在她手里轻如无物,一脚踢向来人,而后铁链拴住了他的脖子。
虽说没有点灯,但还是借着几缕透过窗缝的的月光看清了来人。
我去你大爷的,裴宗之,老娘掐死你!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