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后院么?”卫瑶卿心中一动,问他。
文吏摇头:“下官才从后院那边出来,只看到您身边那个丫鬟。”他去后院是为了同那些留在府衙中的权贵富户打交道顺便安抚那些人的,说起来,自他在济南府上任开始,还是头一回见府衙里住那么多人,如此热闹的。
人多便事杂,大事不敢有,但是小事却是一茬一茬的,以至于这些天,他们忙于此等琐碎小事,十分忙碌。
“我知道了。”没想到女孩子只是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文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卫天师前往的方向好似是府衙的牢狱。
……
泉园那边的惊悚焦灼,府衙中的琐碎小事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这座牢狱之中。抓进来的人被锁了琵琶骨,安安静静的呆在牢狱里,一连几日都没有什么动静。
她走到最里头一间牢狱前,这是昨日容易老先生才抓回来的一个人,因着都是那些阴阳术士一伙的人,便也未进行审问,先关了进来。
此时牢狱中并不只有那一个被抓的人,站在那个被抓的人面前的正是方才那文吏口中不知去向的裴宗之。
牢门开着,锁是被蛮力扯断的,不是每个人都会下九流的开锁本事的,不会开锁,那便用蛮力,这样的铁锁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他仿佛并不在意掩饰行踪,扯断的锁链就这么大喇喇的挂在门上,他站在那个被抓之人的面前,正在想着什么。
卫瑶卿向他走去,见他忽地蹲了下来,手锁向那个人的喉口,看举动应该是在想要不要掐死眼前这个人。
“他带了人皮面具。”女孩子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能叫你突然寻过来的人不多,再想想这些时日丢失不见的裴氏族人,算算骨龄,这是那个你这一辈的老三吧,叫裴……裴季之?”
“嗯。”裴宗之应了一声,“其实先前裴行庭就现了几分端倪,但事务繁多,抽不出精力来管他,便让人送他回金陵,哪知道他跑了。家里找了他一段时日了,裴行庭将找他这件事托付给了我,说他若做了什么错事,定要及时阻止,阻止不了的话就杀了他,不要让他影响到裴氏等了几百年的前程。”
卫瑶卿闻言沉默了片刻:“那他挺能耐的,居然掺和进这种事情。不过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退到泉园,可见在那些人心目中,他也不过可有可无。”
“不错。”裴宗之点头,“他自以为是。”
卫瑶卿蹲了下来,伸手掐了一把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裴季之,力道不小,险些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掐掉了:“这小兔崽子在做什么?”
“他生就了一双阴阳眼,却未告诉裴氏族人,而是自己私下里学了一些。”裴宗之道,“大抵是在学着炼什么丹。”
炼丹?想到跟他混在一起的那些人在做的事情,这是要练长生不老的丹药?卫瑶卿重重的叹了一声:“那你这位族弟还挺有抱负的。”
裴宗之道:“我与他不熟悉。我现在在想要不要杀了他。”裴行庭曾跟他说过不要让裴季之一人的行径影响到裴氏族人,现在事情已经生了,按着裴行庭的话,他现在应该杀了裴季之。
“这件事你不要做。”女孩子伸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将他拉了回来,郑重的看着他,“你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