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榕树下挂着一块黑板,一名穿着深色中山装的男子,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粉笔,正侃侃而谈。他意气风,声音高亢、清亮,脸上洋溢着自豪。
在座的皆是高中学生,各个聚精会神,听着这位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先生,讲着无产阶级革命思想。
课程在一片鼓掌声中结束,一群女学生围上前去,不怕羞地与这位英俊、年轻的先生以问问题为由搭讪。他一脸笑容,耐心地为她们排忧解难,许久才散去。
“楚笙,这儿有你一封加密电报!”他才走出教室,同伴大步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只棕色信封。
他扬唇,拍拍对方肩膀,彬彬有礼地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我先做事去了!”同样穿着中山装的男子说道。
他拿着那只信封走去学校操场边,从里头抽出信纸打开,是一串摩斯密码,不一会儿的工夫,就翻译了出来。
“楚笙兄,时槿兮已逃离萧司令,与我在中州。平安,勿念。”
起初,他以为自个儿翻译错了,仔细对了一遍,确实是这个意思,萧楚笙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唇角渐渐上扬,转而,放声大笑……
分别一年又八个月,从未收到过她的书信,他以为,她早已被那个人征服,对他死了心。不想,她竟逃走了!
他回国后,都不曾打听她的消息。
怕打扰了她现在的生活,教她为难。
毕竟,她若真爱上那个人,他也不会怨她。那个人,抛开专横不说,是条汉子,亦是民族英雄!她能爱上他,也是人之常情。
“槿兮啊槿兮……”他喃喃自语,从口袋中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点上。
因为那个人对她不好,还是她心里仍有他,所以才逃跑?
——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更冷,一场大雪下来,冻死无数在战争中失去家园的流浪者。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白雪皑皑,与那个人描述的一样。待化雪时,从屋檐下垂下的雪水又凝结成了冰锥,又尖又长,阳光下,熠熠生辉,好不壮观。
“时槿!快上车了!”秋晨冲在门口呆的槿兮,扬声喊。
她不是怕冷的么?这会儿看着那冰锥子什么愣?!
槿兮小跑着过去,臂弯挎着一只包袱,那黑色轿车引擎早已动,天气冷,要打上一阵子才能开的。今个儿,他们这几个人要离开中州,去京城。
一行五个人,挤在一辆车上,那许晟要与槿兮挨个坐,被秋晨拦住,把他打去副驾上了,开车的是方少卿。
槿兮坐在靠窗,司机后的座位,右手边坐着时槿,挨着时槿坐着的是陈志坚,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槿兮将他当弟弟。
“小槿,这瓶热水给你捂手!”副驾驶位上的许晟从怀里掏出一只医院里的吊水瓶子往后伸着老长的手臂,将包着毛巾的瓶子往槿兮怀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