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粥,在床沿坐下,槿兮看了他一眼,闻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味道,那甜甜糯糯的味道,吃下去,仿佛能温暖人心。
“我亲自下厨做的,第一次做,你尝尝!”年过四十的男人,笑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他的鬓角处,可见三两根白头,然,精气神十足,不见老态,与青壮年无异。
她张开了又干又白的唇,含.住调羹。
桂花的香气在唇齿间蔓延开,甜糯的滋味滑进胃里,亦渗透进了心里。
“味道如何?第一次做,还是照厨子教的学的!”大男人笑着问。
槿兮点头,“莲藕还有一点点生,不错了。”
不要他喂,自己接过白瓷碗,拿着调羹。
“怕你等着急,火候是小了些!”见她肯一口一口吃下,他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她不肯理自己的,居然也理了。
“在国外的时候,总想念这一口味道。”吃下一小碗,她的后脑勺靠着床头,轻声道。
“这是哪里?我睡多久了?”她又问。
“还在沪上,杜老四的宅邸!你昏睡了三四天了!”萧司令心疼道,握着她的手,她也不躲开。
“他人呢……”她轻声问。
萧慕白愣了下,心口紧了紧,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
“走了,昨日的邮轮。”他沉声回答,“槿兮,你既然放不下我,便安心地跟着我!我知道,那顾倾城比我更爱你,也比我脾气好,还比我年轻,但是,唯有我给你的,才是你最想要的,不是?”
“司令……”她看向他,轻声地喊,一双水眸与他的对视。
“司令,我那晚说过,谁都不要。请你也放手,好吗?我想回美国去,我还有平儿乐儿要照顾,他们该想我回去了。”她看着他,不吵不闹的,很平静很理智地说道。
到头来,她还是要走!
他深深地望着她,缓缓摇头,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可以叫人把他们接回来!槿兮,别走了,你当真不愿要我了?还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对不住顾倾城?!”
她就一言不地望着他,想回忆回忆他的好的,让自己心软一点,可回忆起来的,都是让人沮丧的事儿。
“你从黑七手里救了我,那一瞬,我是心动的,后来啊,听说司令为了我剿匪,我更以为您喜欢我来着。可是,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您救我、剿匪,都不是为了我。因为静知,死于土匪手中,正是被黑七所杀……”她平静地说道。
“记得那幅画吧,情深不寿……那日,你站在黄昏里,深情地凝视着那只怀表,那是我第一次见野蛮、跋扈的您,还有温柔深情的一面,也对您动心了……”
“槿兮!你别再想这些了!”男人不淡定了,简直无地自容,打断她。
她却还要说,“除夕夜吧,我去保险柜取戒指,看到了那只怀表,打开,里头是静知的照片,我与她,当真很像呢……”
“司令啊,我也愿多想想您的好,都有俩孩子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跟你凑合着过呗,可是,我会想起这些,怎么凑合?如果,我不与静知长得七分相似,您会多看我一眼吗?”她边说边问,又像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