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一点从病床.上摔下!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病人的心理脆弱得很,见他凶自己,她便难过了。她只是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站起来。看着他,哑口无言。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立即露出一个温和耐心的微笑来,将她扶着放倒在病床,盖上被子。
“你的腰椎脆弱得很,再摔着,造成二次伤害,可就麻烦了,懂吗?”抚了抚她的额头,柔声道。她现在兴许还有恢复的可能,若再摔着,怕是永久性损伤了!
她一脸落寞,眸光暗淡,“我懂了,以后不会乱动了……”
“我媳妇真乖!”他宠溺道,一双漆黑浓眸锁着她的脸,不管将来她是否能站起来,他只知,她活着,便是一种幸运。
能够感受到他的宠爱,她会心地扬起唇角,“你也不要成天忙着照顾我,医院里有护士、护工呢!我听说清湾省沿海一带并不太平,你该管管的。”
他成日在医院照顾自己,教她很内疚,在纽约时听顾先生说的话后,她就想着他该重新开始他的事业的。
这时,他挑眉,表情变得严肃,“是不是谁跟你说了啥?!”
“哪有!我是听小孙护士说的,她老家现在经常被外敌入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她忙回答,其实,她知道高高官请他统领三军的事,是杜如墨悄悄说的,让她劝劝他。
杜如墨也不愿意他这辈子就这么被埋没了!
他却扬唇,“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你,哪顾得上他人!”
槿兮却白了他一眼,“萧正则!你家国天下的胸怀哪去了?!别成天只想着小情小爱好不好?”
她居然在指责他!
“我这心里,如今只容得下你!中午想吃啥?我去给你做!”他笑着道,转移话题,说的也是实话。哪里还有什么雄心抱负,心里、眼里,看到的,只有她。
“司令……你……”她撒娇,还想劝他,却被他的眼神止住。
他是铁了心的不肯再穿上军装了,可她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不想他的后半生就这样被自己拖累了……
——
他拎着食盒刚进医院大门,就见着急诊室门口,许多伤员,皆是士兵,他们有的腿伤了,有的头伤了,被护士扶着往门里头走。他的脚步没作任何停顿,径自走去住院部。
一路上,听说他国又来攻击沿海小镇。
大陆一片混乱,国民政府岌岌可危,无暇顾及清湾,派兵增援。
回到病房,又听她讲了这件事,他仍无动于衷。
——
半个月后,她出院。
她以为他们要去住宾馆的,不想,他带她去了私宅,宅子门口上方刻着“萧公馆”三个字。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了,他道:“这儿房子不贵,杜老四购了一幢,我瞧这套不错,买下了!”
萧公馆虽位于繁华地段,但,大隐隐于市,四周环境极为清雅,亦是清湾省城权贵居住地。
主宅气势恢宏,颇具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桔红色、灰色砖头相间,门口拱形大门外,凸出两根罗马柱。前院宽阔敞亮,地上铺着红砖,角落里有一棵树龄几十年的红豆树,已抽.出了新芽。
角落还有一口六角形的古井,井水甘甜。
二楼主阳台是乳白色拱形雕花护栏,两边的阳台可见拱形顶落地窗。
她被他横抱在怀里,站在前院中央,四下里打量这宅邸,他到底是了解她的,这住宅非常合乎她的心意。
“别说,这儿的建筑风格儿颇具江南特色的,繁华程度快赶上沪上了。只可惜,总受周边几个弹丸国家欺负!”槿兮偎在他怀中,扬声道。
屋内的家具亦都是古朴风格,做工精美,散出阵阵树木清香。
“你喜欢便好!”刻意忽略她说的后一句话。
她暗暗叹了口气,他当真不想管了吗?
他抱着她进去底楼东的房间,方便她以后坐轮椅出入,但,采光很差,显得屋里不那么亮堂。
“花了不少钱吧?”她好奇地问。
被他放在了干净整洁,铺着崭新纯棉质地的床单上,是硬床板,她这腰不适合睡软床。
“说了不贵!你也放心,你的男人虽是一介平民,但,后半辈子不愁没钱花!”他淡笑道,拿过枕头,靠在她后腰处,她每天能坐上一会儿。
他则脱掉外套,卷起衣袖,坐在床沿,帮她揉腿。他没事,她醒着的时候,他就帮她捏腿,免得时间长不动弹,肌肉萎.缩。
她看着坐在床沿,正专注且认真地帮自己揉腿的,她的男人,满眼的依恋满心的感恩。
已渐渐接受了下.半.身不能动弹的事实,亦不再像当初那样,心里抑郁难过。正如他所说,能捡回一条命,便是福气了。她要珍惜、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