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自己还蒙在鼓里,笨死了。
白瑞娇一时也说不上自己的心意如何。她对孙璞玉是有些好感的,但是才见了几面,也谈不上什么非他不嫁,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考虑的成亲对象罢了。只不过,一方面她见孙璞玉与石聆毫不避嫌,有些吃味,一方面也有些为这个人不值,那石聆对他分明就没半点意思,怎么他就巴巴地非要往上凑?
“瑞娇儿?”
知府大人的声音将白瑞娇唤回神来,她立即换上甜美的笑容:“父亲,何事?”
“这几日辛苦你。”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白知府颇为欣慰。
“都是母亲想的周到,女儿只是跑个腿罢了。”白瑞娇娇声道,“父亲这几日公务繁忙,女儿不能分忧,也只能做些小事。”
看着乖巧的女儿,白知府觉得这几日被公事□□的心灵得到了一丝治愈。
“父亲,我方才在门口遇见孙家世兄,莫不是孙家出了什么事?”白瑞娇试探地问道。
白知府脸色微沉,叹了口气:“哎,别提了。这个孙棋也是来给为父添堵的。虽说他是好心,只是此事另有干系,并非为父能左右。”
“可是……千金符一事?”白瑞娇试探地问道。
虽然对孙璞玉有些不满,但是兹事体大,白瑞娇觉得自己能想明白的事情,没道理父亲想不通。为什么父亲却对孙璞玉的提议不为所动呢?
“瑞娇儿,这白云观动不得。”
白瑞娇面上装作意外:“怎么,难道这白云观真有神仙?”
白知府讽刺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世人痴迷罢了。你回去劝劝你母亲,赶紧收收心,再去白云观添香火钱,回头有他哭的。咱们家底子不厚,你可别叫她把你的嫁妆都赔出去!”
他那个夫人,他太知道了,死要面子,却又爱贪小便宜,听说了千金符的事,第一个就去败了三百两。啧,想想他都心疼,不,还肉疼!
白瑞娇见父亲脸色,心说你还不知道母亲已经又投了一千两进去……她道:“可是,母亲说白云观的仙人显灵,赐了她好多银钱,母亲持家有道,怎么父亲不高兴?”
“高兴个屁!”白知府想起白夫人就生气,无知妇人,死到临头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她懂什么?那千金符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瑞娇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父亲为何不行令禁止!查封白云观?”
若这事闹大了,追究下来,朝廷还是会问责父亲的。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那白云观我亲自带人去查过,你可知我在白云观见到了谁?”
白瑞娇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莫非千金符背后有大人物撑腰?
果然,白知府一拍桌子,愤怒又压抑地道:“我在白云观,见到了沈国公一系的人!”
白瑞娇脸色骤变。
白知府道:“白云观地处河东地界,此事一旦闹开,我脱不了干系。可是沈国公于为父有提携之恩,若非沈国公,这晋阳知府的位子,怎能轮到为父来坐。沈家权势滔天,他今日能让为父生,明日便能让为父死。千金符是沈家的财路,我便是知根知底,又怎敢插手?”
“父亲为官多年,向来洁身自好,并未结党,怎地如今会受制于沈家?”
“傻孩子,这官场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哪里有什么清流?便是要做直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我便是没有明着投靠沈国公,可是平白得了沈家好处,在别人眼中,也早已被归为沈氏党羽,容不得我独善其身啊!”
“那……这可如何是好?”白瑞娇有些焦急。
“为今之计,唯有向国公府投诚。沈国公既然选了河东下手,想必也是在试探我的态度。如今我们和沈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沈国公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之蚂蚁一样容易,所以白云观绝对不能动,这千金符,他爱卖就去卖,为父睁只眼闭只眼便是。”
至于这千金符背后的门道,便是真如孙璞玉说的那般又如何?左右他置身事外,只要沈国公还用得到这河东府的地盘,自会罩着他。
白瑞娇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安。一想到万一这事出了差错,他们一家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要她从高高在上的官家千金变成戴罪之人……白瑞娇不禁起了一声冷汗。
不行,家里若是靠不住,她也得早日为自己谋一条出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