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相却如同一柄利剑,始终横亘在我的两瓣心脏中间。”瑞王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好像从齿缝里挤出,让人一听便觉
“如你所见。”季黎明苦涩一笑,“马上就不存在了。”
瑞王别开头,看向别处,声音透着一股子冷意,“我只是顺道来看一看这个原本属于我的家破败成了什么样子。”
季黎明吞咽了一下,只觉满嘴的苦涩,偏过头来,看见瑞王就站在荀久身后,他略微有些讶异,随即扯了扯嘴角,“你来了?”
荀久微叹一声,“他以一命换季氏繁华落幕,换你们兄妹俩光明正大地活着,这份苦心,我相信你能理解。”
季黎明说这话的时候,荀久身后的瑞王捏着伞柄的手指紧了紧,目光落在季黎明的侧颜上,神色晦暗不明。
“我没有难过。”季黎明无力地摇摇头,“我只是遗憾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如果,如果我知道那天带着千依出府会是我这辈子与爷爷的最后一次谈话,那我一定会留下来。介怀也好,原谅也罢,我终究是欠他一声‘外祖父’。”
荀久一愣,尔后郑重点头,“对,大司马是寿终正寝,他已经完成了余生所有的心愿,你大可不必难过。”
季黎明突然开口,声音含糊不清,“爷爷是寿终正寝对吗?”
荀久说完,作势要离开。
荀久皱了眉,“你若是再不讲话,我可现在就走了,以后你来找我,我也这般对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保持沉默。”
荀久再喊了一遍,他还是没有分毫要说话的意思。
季黎明毫无反应。
“季黎明,灵山可还好玩?”荀久出声问。
他似乎无所察觉,落在荷塘里的眸光一动不动,雪花沾满衣领和墨亦不自知。
几人前后走过来站在季黎明身后。
天上下着小雪,莫管家早为荀久扶笙和瑞王准备了油纸伞。
荀久老远便能看见他眼窝深陷,面色憔悴,嘴唇干得起了一层皮,整个人与去灵山之前的那个季黎明天差地别。
彼时,季黎明正坐在荷塘边,呆呆望着里面游得欢快的锦鲤,双目无神。
一行人七拐八拐,终于到达季黎明的南山院。
莫管家笑着走上前头引路。
荀久莞尔一笑,对着莫管家道:“你去前面引路吧,我还没去过季黎明的南山院呢!”
瑞王迟疑了许久,最终才犹豫着点头,“既然七嫂都如此说了,我只好盛情难却。”
故而,荀久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瑞王赶在大司马出殡这一日来了,那么趁此机会去见一见季黎明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