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放看萧玉朵表情有些叹惋,便拉起她的手,边走边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有些人纯粹自作孽,不想活,我们也不必多加干涉。杀人就该偿命,她自己造成的后果,就应该她承担。”
萧玉朵也不好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是觉得有些沉重,她叹口气,低声道:“妾身明白,就是觉得事情来的有些突然而已。”
“对外就说李姬得了急病医治无效死了,免得节外生枝。”沐云放嘱咐萧玉朵道,顿了顿,看萧玉朵只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便干咳一声,补充道,“你莫要多想,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玉朵一愣,不由扭头看着沐云放道:“妾身想什么了?爷知道?”
“你不就觉得爷被戴了绿帽子有些抬不起头来,所以才编造借口掩盖李姬自杀真相么?”沐云放俊脸有些许的尴尬,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说实话,这个萧玉朵是刚才没有见到沐云放的时候想过,现在还真没想,不过--
“爷这桃花旺,这……”绿帽子也旺。
后半句她主动咽下去,没有说出来。
“爷不喜欢她,所以虽心情不好,还不至于丧失理智,若是你的话……”
“没有若是,本妃不是那样的人,”萧玉朵不等沐云放说完,直接打断对方的假设,“别说我们现在是事实夫妻,就是没有跨过男女的界限,只要是你的妻子,我就不会去做这样的事。若是有了心仪的人,我肯定会与你和离,然后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
怎的?本妃就是这么潇洒。
沐云放看着萧玉朵自信又洒脱的表情,俊脸一黑,道:“有了心仪之人想要和离?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沐云放被你睡了,孩子也和你生了,你还想着拍拍屁股走人,可能么?”
“不可能,我知道爷舍不得……呵呵……”萧玉朵说着话,朝对方眨眨眼睛。
沐云放被对方弄得哭笑不得,索性懒得与她计较,只拉着她的手,往迎春院走。
回到迎春院,薛五娘已经不在了。
“五娘说王妃有事要忙,就不打搅了,等改日再来拜会。”赵嬷嬷将薛五娘的话传达给萧玉朵。
萧玉朵不仅为薛五娘的善解人意而感动。当时出去的着急,薛五娘一定看到自己的表情很严肃,知道有什么事情生,所以才离开来回避一下。
这样温柔贴心的好女人,可惜李良无福享受。
“爷,你身边可有中意的女子?”萧玉朵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忙挽住沐云放的胳膊,看出对方眼里问询的意思,便故意叹口气,“不瞒爷说,五娘成亲那日李良去观礼了,心情不是很好。妾身虽然看不惯他,但他毕竟是长苏的父亲,又是爷的部下,有了妻子给他持家,他也好安心做事,您现在可有目标?”
沐云放看萧玉朵忽然问起李良的事情,而且打算为他张罗婚事,不由一笑,道:“爷来了京城虽然有段日子,但你知道忙的厉害,哪里有时间去做这个?你若有心,就继续帮他查访一个好了。”
萧玉朵忙点头答应,只要沐云放没有合适的就好,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合意人选,但还需要再看看,这个女人一定要斗得过那个白莲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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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姬的棺椁停放三日,便以夫人之礼下葬了。
沐云放与萧玉朵在起灵前上了一炷香,之后并没有跟随灵柩,只目送着送灵队伍渐渐远去。
沐云放给李姬选了距离京城一百多里的一处有山有水之地安葬。
萧玉朵知道他为何没有将李姬葬入沐家坟地--虽说他嘴上说不喜欢李姬,心里不是很在意她红杏出墙,但毕竟她是他的侧妃,与人通歼,还被他抓个正着。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不可能心里舒服。
这也是他最终拒绝李姬入沐家坟地的主要原因。
其实也好,不如自己去一个名山秀水之地好好修行,期待下一世有一个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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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姬下葬七日后,沐云放从朝上退下来的时候,鹤老示意他与自己走。
两人出了皇城,径直去了鹤老的院落,进了书房,分宾主坐下。
管家给两位上了茶,出去带上门。
沐云放知道鹤老找自己应该有事,便准备洗耳恭听。
鹤老含着笑,将自己珍藏的白玉围棋拿出来,开始与沐云放对弈。
“听说你的侧妃没了?”鹤老一面看着棋面,一面问道,语气很轻松,明显话家常的感觉。
沐云放淡淡道:“嗯。”
“如此现在,你身边就剩丫头和另一个侧妃?”
沐云放嗯了一声,抬眸道:“鹤老想要说什么?”
鹤老意味深长,笑了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是其一;你现在就是那香饽饽,炙手可热,你觉得身边女人很少,对丫头好么?”
沐云放沉默了,良久,才道:“不是还有一个侧妃么?”
“知不知道得前朝有一件事情?”
“愿闻其详。”沐云放微微挑了挑修眉,俊脸平静无比。
“前朝有一个状元郎,非常出色,无论人品还是文韬武略,都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又是出身世家,几代忠良。十九岁那年他认识了后来的妻子,两人成婚后琴瑟和谐,他的妻子也是名门之后,所以这段算是金玉良缘。结果,皇上的爱女偶然遇见了状元郎,一见倾心,非他不嫁。而状元郎不舍原配,所以一直不可答应,结果,皇后叫他妻子进宫,直接一杯毒酒赐死,然后将公主下嫁给他……”
鹤老说到这里,不再往下继续这个故事,只看着沐云放的表情。
“鹤老说这些是想说,我身边女人少,对玉朵不仅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有害处?”沐云放此时明白鹤老所指,眼眸里伸出莫名的情愫,顿了顿,叹口气,道,“其实,我也有这个顾忌,所以才没有将她们都打了。”
鹤老点点头,道:“你对丫头的感情,我看得出。不过我的建议是,你若想好好保护她,最好不要独宠,不要叫别人感觉你只喜欢她一个,这样她太危险了--尤其现在特殊时期,义王一方气势滔天。皇上将他立为太子已成定局,只怕就着几日就要宣布,为将来着想,你也要好好谋划啊……”
沐云放眸光深邃,点点头,表示同意鹤老的说法,他缓缓道:“我也知道如今江南王处境不利,皇上要削弱他的实力。可能很快,为了巩固义王的地位,他就会让江南王让出江南几府……”
“你如何考虑?”鹤老关心沐云放的动向,“我觉得不少人知道,你可能倾向江南王,就从你拒绝义王的女儿就是证据。所以等他上了台,立刻会给你选择的--要么被寻借口拿掉元帅之职,要么答应联姻,娶了那个对你痴心一片的娇兰郡主。到时候,你当如何选择?”
沐云放往棋面上放了一枚棋子,笑笑:“看来,我真的需要变一变,不然,真的会给玉朵还有孩子带来灾难。”
“你要多加小心,以后不要明着与对方做对,这个家伙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鹤老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若是现在作对,将来可能会很被动。毕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多谢鹤老提醒,云放会仔细盘算的。”沐云放抱拳向鹤老表示感谢。
之后,两人正式下了几局,沐云放才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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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朵这几日很忙,她又找了几个人家的姑娘,打听,找机会相看,忙得不已乐乎。
这日,她正和丫鬟嬷嬷们讨论,冬儿进来禀告说苏天寒来了。
萧玉朵记得除了果儿满月宴上见过他一次,有段时间没有见了,所以忙起身穿好衣衫,去了前厅招待贵宾的前厅。
“你还不够百日,所以不敢来打扰,不过这几日实在想看看果儿,所以就来了,”苏天寒完成双眸,向萧玉朵解释完,忙要求道,“快将我干女儿抱出来我瞧瞧。”
看着他故意急不可耐,萧玉朵不由笑了起来,叫春燕去将果儿抱出来。
一个多月不见,苏天寒惊喜地现果儿长了不少,他小心翼翼抱过来,有些笨拙地慢慢轻摇,眼眸里闪出一抹慈爱。